《國家孩子》民族認同的構建

時間:2022-03-09 04: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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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孩子》民族認同的構建

【摘要】電視劇《國家孩子》圍繞20世紀60年代內蒙古牧民收養上海孤兒的文件進行敘事,將一場拯救生命的遷徙之路轉化成一部精彩的年代畫卷,使少數民族的歷史情懷與身份認同融入作品的敘述當中,成為反映民族和時代精神的藝術佳作。本文從電視劇《國家孩子》的敘事策略、視聽語言等角度對民族情懷與民族身份的建構問題進行深度挖掘,詮釋民族想象與家國認同的層次關系,通過獨特的影像敘事彰顯主旋律電視劇的藝術價值,幫助建構起中華民族的國家認同感及其共同體觀念。

【關鍵詞】《國家孩子》;民族情懷;民族認同;敘事線索

如何通過影像敘事拉近各民族的文化交流,提高各民族的文化認同感,是影視創作者亟待挖掘的重要內容。①電視劇《國家孩子》取材自真實的歷史事件,又立足于漢族與內蒙古少數民族人民的情感交流,通過講述一場拯救生命的遷徙之旅,充分探討人類生存與繁衍的偉大母題。電視劇一方面以代表漢文化的“上海孤兒”和內蒙古少數民族同胞作為敘事對象,拓寬了中國主旋律影視作品的表現空間;另一方面利用敘事主體拉近各民族的文化交流,在重塑少數民族文化想象的過程中,充分寄托了創作者的愛國主義情緒,利用獨特的影像敘事增強各民族的身份認同感。本文以電視劇《國家孩子》為例,從敘事策略、視聽語言等不同層面分析其文化認同和民族情懷的表達,以及通過邊疆敘事的合理想象建構起民族共同體的核心概念,進一步闡釋民族想象與身份認同的深層次關系,從而對電視劇的文化本質和精神內核具有更深入的思考價值。

一、電視劇中家國情懷與民族認同的重要意義

首先,家國情懷是培養愛國情懷的核心要素。在民族文化加速融合的時代背景下,將家國情懷融入作品的民族情懷之上,使影視創作者自覺承擔起對于本民族的文化表述和主題建構,也是民族精神從自我表達轉向集體表達的變化過程。培養愛國主義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中國主旋律電視劇進行意識形態輸出的重要展現。②對于表現民族文化交流的作品而言,往往從民族平等的角度再現各地區的多樣化生存方式,關注各族人民的共同命運,對勤勞而善良的中國人民進行由衷歌頌。電視劇致力于從家國情懷上升到愛國主義精神,創作者也從基于個體化的民族想象拓寬到整個家國情懷的構建,利用獨特的影像敘事還原基層群眾真實的生活場景,也為中華各族人民描繪了一片宏偉藍圖,將抽象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進行形象化展現。以《國家孩子》為代表的主旋律年代劇從某種程度上是對歷史的再現,電視劇從重要的歷史規律和現實視角出發,通過講述個體人物與民族命運的深層次關系,并將青少年的發展與民族和國家的發展聯系起來,充分激發電視劇觀眾的愛國情懷和憂患意識。其次,民族認同是構成家國認同的重要起點。從民族認同到文化認同、再到國家認同,共同構成了社會認同的關鍵組成部分。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下,民族認同是國家認同的基礎,而家國認同則是民族認同的最終目標。主旋律電視劇的意識形態輸出,首先應當以各民族的身份認同為前提,在提高民族身份認同感的過程中承認中華民族的統一。③由各族人民聚集起來的族群意識形成了中華民族統一的社會認同感,其間既有屬于各族人民獨一無二的民族精神,又從中凝練出具有普遍性的國家文化。從民族認同到國家認同的轉變,不僅體現著族群文化尋找精神依托的重要過程,也表現出少數民族同胞慷慨大方的團結精神。《國家孩子》在充滿民族風情的鏡頭語言之下,著力強調了該地區人民對地域文化的歸屬感,這種情感建構在敘事對象的日常生活當中,是對民族真實生活的全方位解讀,同時也飽含了創作者對民族文化的認同,賦予電視劇作品強烈的歷史厚重感和情感穿透力,真正意義上建構起民族文化,捍衛中華民族認同的統一。

二、從敘事策略層面建構民族身份認同

在敘事線索上,電視劇《國家孩子》圍繞即將送往內蒙古草原的四個上海孤兒展開敘事,將觀眾的視線重新帶回20世紀60年代,通過每一位少年兒童的成長經歷來反映時代的發展變化,集中體現了劇中人物的民族歸屬感。1960年,由于南方地區發生嚴重的自然災害,上海大批孩童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親人,連同朝魯、通嘎拉嘎、阿騰花和謝若水在內的3000多名上海孤兒被大愛無疆的內蒙古人民收養,在少數民族人民的深切關懷下幸福成長。在電視劇《國家孩子》中,兄長魯小忠更名“朝魯”,被牧民哈圖收養,從一開始想要逃離草原到回上海尋親,對故土家園的追求成了他堅持下去的動力;妹妹魯小魚更名“通嘎拉嘎”被保育員烏蘭收養,從生活到心理上都備受草原母親關愛,同時也獲得了家庭的溫暖;被草原人民收留的謝若水雖有幸與父母和親人相認,卻拒絕了親人的挽留,執意返回內蒙古,將個人理想投入草原母親的發展之上;被父母遺棄的孤兒阿騰花經過蘇書記的教育,也逐漸放下對家人的怨恨,真正獲得了心靈的救贖。《國家孩子》從這四位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敘事線索出發,通過描述他們大體相同的成長境遇,將個體的情感上升到民族的情感,從對草原的認同走向對家國的認同,在故事的具體走向中展現人物的內心追求,并從心理上實現對自我身份的確認,賦予作品較高的思想深度。在人物設定上,電視劇《國家孩子》集中塑造了富有草原精神的女性形象以及四位上海孤兒,通過展現他們與草原文化的聯系,充分彰顯劇中人物的民族情懷。首先,電視劇從四位不同的人物出發,將人物的性格特征與其成長經歷聯系起來考察。由于自小受到內蒙古父母的養育,主人公朝魯、通嘎拉嘎、阿騰花和謝若水養成了剛烈頑強的性格。哥哥朝魯對自己的人生有著明確的規劃,強烈希望加入民兵連,只要涉及原則的問題絕不妥協;妹妹通嘎拉嘎自小被溫柔敦厚的額吉收養,收獲幸福的童年也養成了正直善良的性格,主動將學醫的名額讓給阿騰花;成年后的謝若水不屑于官場名利,帶著養父的遺體重返草原故鄉的懷抱;阿騰花則在一次次的成長蛻變后放下對家人的恨意,與曾經的自己和解。這四位主人公身上都帶有鮮明的草原民族印記,在人與環境的相互作用中表現少年兒童的成長經歷,也在潛移默化中彰顯劇中人物的民族認同感。其次,作為貫穿全劇的核心人物,淳樸善良的“草原母親”烏蘭不僅成為四位上海孤兒改變命運的關鍵,在其身上也同樣流淌著大愛無疆的蒙古族血液。草原是烏蘭的家,其也在用草原牧民的精神滋養著這群少年兒童。為了照顧這群毫無血緣關系的“國家孩子”,烏蘭放棄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愛情和事業,毅然決然地投入照顧上海孤兒的理想追求當中,她用自己的世界觀教育這群少年兒童,又賦予他們深切的母愛關懷,才使得這群被親人拋棄的孩童找到了身份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作品用飽含激情的筆觸,著意于劇中人物的靈魂描寫,無論是剛強堅韌的男性形象還是溫柔敦厚的女性形象,都深入人物的潛意識層面,挖掘他們的民族意識,從角色身上滲透出來的民族情懷也給觀眾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在敘事主題上,獨特的草原文化語境決定了電視劇作品的特殊表達方式,《國家孩子》用人物承載思想,靠故事表達主題,將作品的民族情感與其特有的人文關懷結合在一起,通過展現劇中人物的日常生活,繼而上升到人與人、人與自然的復雜關系,充分實現了民族語言與歷史形象的耦合,刷新了人們對民族情懷和民族認同感的認知。首先,電視劇通過細致入微的親情展現,喚醒蒙古族人民的草原精神,深受草原文化洗禮的朝魯、通嘎拉嘎、謝若水和阿騰花四人,在養父母哈圖、烏蘭等人的培養和教育下,拉近了與蒙古族人民的聯系,也意味著漢文化和民族文化的交融,幫助建立起統一的中華民族共同體;其次,《國家孩子》又在具體的影像敘事中回歸真實人性,重新還原了一段特殊的歷史記憶。主人公最終選擇回歸蒙古草原,將個人理想與民族命運和國家命運聯系在一起,意味著人物從幼稚走向成熟的心路歷程,劇中幾位主要人物的成長經歷既得益于養父母的真切引導,又與國家的政策支持密切相關,人性在漢文化和民族文化的情感交織過程中真正得到了升華,幫助理想青年還原最本真的生活狀態,也從中樹立起對本民族的文化認同感和歸屬感。

三、從視聽語言層面建構民族身份認同

電視劇《國家孩子》的民族身份建構,一方面是通過獨特的敘事策略來表現個體人物的成長經歷,進而上升到對民族文化的認同;另一方面則是經由創作者個性化的影像語言,在創造性的視覺表現中訴諸個體情感和族群意識,這也成為彰顯主旋律電視劇文化自覺的有效途徑。④《國家孩子》并不著意于表現上海孤兒的極致苦難,反而利用平實、真誠的鏡頭語言來展現新中國歷史上光輝燦爛的民族印記,充分發揮了視覺影像元素的獨特性敘事功能,試圖從視覺語言、聽覺語言等不同的層面建構起民族意識的主流話語地位,表現出作品強烈的現實主義風格,生動再現了觀眾印象中那段特殊的歷史記憶,并由衷贊美內蒙古少數民族人民的崇高信仰和民族精神,通過戲劇化的民族想象實現集體性的文化身份認同,并將這種全新塑造的民族文化進行全面推廣,在無形中豐富了作品的民族文化內涵,提高欣賞者的共情意識。在視覺畫面的展現上,電視劇《國家孩子》不僅注重對歷史真實事件的還原,也更加強調視覺語言的審美空間再現,電視劇在畫面的構圖以及鏡頭語言的表現上,都極力突出蒙古族獨特的草原文化風貌,進一步強化作品的民族烙印。為了讓作品表現出強烈的民族文化色彩,導演巴特爾極力追求詩化的現實主義手法,將濃郁的內蒙古元素充盈在作品的不同畫面敘事當中,力求對鏡頭語言的精準表達。在《國家孩子》的開篇部分,鏡頭就通過大量的遠景和全景拍攝,向觀眾展現出大草原宏偉而又遼闊的意境空間,并從遠景帶向了通往內蒙古地區的遷徙之路,逐漸將作品的拍攝內容從草原引向具體的敘事空間,表現出一種天地遼闊的藝術氛圍,讓作品的敘事畫面擁有更多的民族韻味。除此之外,導演始終堅持自建生活場景,無論是綠皮火車還是大草原蒙古包,都極力追求逼真,用自然的人物和自然的景色還原真實的歷史時空,多方位展現蒙古族人民的生活變化,譜寫出一篇波瀾壯闊的草原史詩,也讓觀眾再次感知內蒙古人民大愛無疆的奉獻精神,豐富了電視劇的語義表達。在聽覺語言層面,《國家孩子》致力于通過主題音樂和人物旁白吸引受眾的注意,發揮聲音語言對民族情感的塑造功能。一方面,《國家孩子》極力追求原生態的民族音樂,讓主題音樂作為敘事的主體,使聲音語言同故事主題緊密結合在一起,充分表達“國家孩子”的民族情感。由旦增尼瑪演唱的主題曲《永生不忘》,借細膩婉轉的歌詞表達對草原故鄉的眷戀,同時也飽含了蒙古族人民對生命的思考。旦增尼瑪用深情的歌喉將“馬蹄踏碎”“白云落腳”的草原意境演唱出來,讓民族情感以歌唱的形式熔鑄到電視劇的主題敘事當中,作為表現民族身份認同的聲音進行推廣和傳播。這種極富代表性的民族傳統音樂讓作品的民族情懷得到盡情釋放,對民族認同的建構產生著至關重要的作用。⑤另一方面,電視劇巧妙地融入了主觀敘述視角,經由敘述主體的旁白解說緩緩地引向內蒙古人民的收養歷史,這不僅是主人公一個人的成長記憶,更承載著各族人民的共同記憶,實現了聲音語言從藝術功能到文化功能、再到政治功能的敘事性轉化,幫助觀眾更好地反思民族文化,建構起民族身份認同。

電視劇《國家孩子》通過講述一場拯救生命的遷徙之旅,喚起一段特殊的歷史記憶。四位上海孤兒與少數民族人民的真情相處,已經成功地融入各民族人民的深切記憶中,并以此為前提形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民族認同,被演繹成具有家國情懷和愛國精神的集體性文化。這種文化不僅存在于電視劇作品的敘事策略當中,也存在于視聽語言的包裝形式上,將抽象的意識形態以具象的影像美學展現出來,充分揭示了帶有民族文化的符號性語言,以此來詮釋電視劇作品的民族與時代精神。中國的歷史年代劇是眾多創作者對集體無意識的個性化表達,以民族敘事作品要想獲得發展,應當充分利用民族文化特點和民族精神風貌,將民族文化與漢文化緊密相連,繼而增強各族人民的民族認同感,并上升到對中華文明的認同感,利用影像作品幫助推進中華民族的和諧發展。

作者:楊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