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紅高粱》影視美學探析
時間:2022-04-14 09: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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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電視劇《紅高粱》改編自中國首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紅高粱家族》,由鄭曉龍執(zhí)導。該劇由周迅、朱亞文、秦海璐、于榮光、黃軒等領(lǐng)銜主演。講述了在20世紀30年代初,九兒和余占鰲在充滿生命力的山東高密大地上,用生命譜寫的一段關(guān)于愛與恨、征服與被征服,充滿生命力的近代傳奇史詩巨制。全劇總計六十集,且同時在北京衛(wèi)視、山東衛(wèi)視、浙江衛(wèi)視、東方衛(wèi)視四大黃金檔首播,一經(jīng)播出,便引發(fā)收視熱潮,好評不斷。提到《紅高粱》,我們在想到莫言這位中國首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以外,更多的是會回想起知名導演張藝謀的電影作品《紅高粱》,電影中我們記住了在顛簸的花轎中演技一流的國際著名演員鞏俐,也記住了由張藝謀作詞和演唱的電影插曲《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這也成為那一時代的經(jīng)典。
在執(zhí)筆此文時,我有一種根系家鄉(xiāng),追溯那一年代山東的發(fā)展、動蕩、磨難、重生、成長的血淚史的沖動,使我感覺到歷史賦予我們這代年輕人的榮辱觀和責任感。如果說在我還未出生時張藝謀就于1987年將執(zhí)導的影片《紅高粱》摘得了金雞獎、百花獎、金熊獎、銀熊貓獎等等諸多桂冠,并使之成為時代的經(jīng)典;2013年鄭曉龍執(zhí)導的電視劇《紅高粱》讓我在回顧經(jīng)典的同時,對當下不斷更新的審美、藝術(shù)手法有了更完整及全面的認識和感悟,更對于電視劇《紅高粱》的影視美學有自己的幾分淺析。
一、舞美造型之燈光和色彩
《紅高粱》片場一共使用了四臺PMW-F55,UP基本組電影鏡頭,分為A、B兩組雙機同時拍攝,前期拍攝采用全高清XAVC1920×108025pITU.709模式拍攝。沒有使用S-Log而是直接拍攝709的原因是前期方便監(jiān)看,并且作為攝影師工作人員,也有能力將畫面反差、色彩控制得盡善盡美。為了將畫面拍攝得真實又充滿美感,光線和色彩不去搶演員的戲份,片場還運用了大量固定鏡頭,同時將光線盡量落在畫面背景上,勾勒出人物輪廓并增加后景環(huán)境層次。室內(nèi)戲的拍攝方式上采用實拍、棚拍結(jié)合的方式,但實際觀看時觀眾是看不出哪些戲是實拍,哪些戲是棚拍的。這就要歸功于真實、自然的布光原則。棚拍前,燈光部門會將搭建好的室內(nèi)景全部透光的地方用黑布遮擋住,然后采用大功率光源模擬日光照明,根據(jù)當場戲份發(fā)生的時間模擬光效角度、光源色溫和強度,從而達到以假亂真的實際效果。電影版《紅高粱》整體偏暖甚至暖得有些夸張,考慮到二十年后觀眾的普適化審美標準,繼續(xù)沿用暖色調(diào)處理顯然不合適。但在一定程度上,電視劇版是向電影版致敬的一部作品,劇中幾場戲如顛轎、敬酒神等,在拍攝手法和場景中都對電影版報以敬意。在片尾可以看到一個鏡頭,一株高粱葉迎著陽光搖曳,在強烈暖光源的照射下,展現(xiàn)一片高粱地上展開的愛恨情仇和人性的張力,既是在體現(xiàn)作品環(huán)境中高粱寓意的收成、經(jīng)濟支撐,更是這一代莊稼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及對幸福日子堅定和強烈的渴望,而這個鏡頭被處理成電影版那種純暖色的調(diào)子,在片尾、片花及海報上都不斷沿用,這樣的有意安排,也表達了對經(jīng)典作品的致敬之意。同時,在影視劇中對紅色的運用也葆有對電影的敬意,紅高粱、紅嫁妝、紅轎子,被太陽曬紅的漢子們的背,既是原始生命力的象征,又像是對生命的禮贊,洋溢著生命的本質(zhì)的精神和激情。而九兒一身紅襖也幾次出現(xiàn)在作品上,張揚九兒性格中的頑強和灑脫,詮釋在紅高粱地上流淌著的熱血之情。
二、人物塑造之臺詞和情緒
“高粱酒,它是活的,它是生靈。它出了鍋,還在繼續(xù)活。你把它裝壇子里,窖起來,它在壇子里繼續(xù)熟,繼續(xù)長,一直能長到十成金。那樣的酒,才是世界上最美的酒,釀出那樣酒的高粱,才算是咱高密最紅的紅高粱。”在羅漢這段高度象征意義的臺詞里,酒能自己生長,它在生命之流的順行中緊縮、凝聚、產(chǎn)生出生物性活力,這種生命的力量來源于天地間的循環(huán),“你看這釀酒。高粱下到鍋里,蒸熟、發(fā)酵、大火猛燒,酒氣被蒸出來,變成了酒。你覺得它不是高粱了吧?可是這酒糟喂了牲口,變成了糞,上到地里,又長出高粱。”酒作為生命之流,綿延在高密的土地上,化作一代又一代人的野性,它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活力,是可自由釋放的力量。同時在劇中的每個人物都有一股野性,他們的性格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從桀驁不馴的縣長到一身荷爾蒙和匪氣交加的余占鰲:“我要睡你。九兒,你永遠是我的女人。”再到兩條辮子高高豎起,象征著生殖器的豆官和琪官,三代人身上延續(xù)著這種野性的力量。這都是生命之流的一部分,而九兒則是共相,她是生命之流本身。倘若抽離了它,九兒便只是亂世中玲瓏的女子,處在父權(quán)(縣長)和夫權(quán)(余占鰲威懾)庇護下的女子,從這些人物造型和人物情緒來看,她最終用犧牲成全了父權(quán)社會的延續(xù)。而在塑造余占鰲這個人物時,看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其實,他身上流淌著一股男兒的豪邁正氣,他活出了人生的大智慧。他外表看似粗野霸道卻帶著率真和灑脫的氣息,他骨子里兇狠剛烈卻有著孝心和血性本質(zhì),另類形象瞬間俘獲觀眾心,可是,真正讓觀眾為之稱道的,卻是他那股一往無前不怕事的真性情和人格魅力。無論是“我要睡你”的強悍一面,還是“你永遠是我的女人”的溫情一面,朱亞文張弛有度的表演,都折射出余占鰲善良多情的內(nèi)心,使人物瞬間立體鮮活起來,賦予土匪霸道總裁余占鰲這個人物多層面的個性特點,在戲說又不失真實之中帶給觀眾深深的感動。
三、劇情發(fā)展之轉(zhuǎn)折和沖突
其實,莫言的原著中女主角的名字叫“戴鳳蓮”,趙冬苓老師把人物名字改了一個字,就有了畫龍點睛之效。九兒就是酒兒,她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具象的人,而是存在于整個高密的一種靈性,從紅彤彤的高粱流淌成三十里紅的沉香。劇中所有的符號:三十里的高粱地、酒的氣息、火中涅應對她一襲紅衣,都有著綿延的意義。這種意識流式的劇情發(fā)展和推動,也是柏格森的“生命之流”,它的綿延是一種生成和創(chuàng)造中的生命狀態(tài),柏格森將之稱作“精神”。而在上面的行文中我已逐次體現(xiàn)。那么和莫言的原著相比,劇中多了兩個主要人物,一個是于榮光扮演的朱縣長,一個是秦海璐扮演的嫂子———官與家,兩者構(gòu)成封建宗法的結(jié)構(gòu),戴老三的家長權(quán)威(雖然是淪喪的)隨著九兒的過門轉(zhuǎn)到大少奶奶身上,從而開始建構(gòu)家庭內(nèi)部的劇情沖突。她與縣長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構(gòu)成社會沖突,與余占鰲和張俊杰構(gòu)成感情沖突。就最終完成的效果來看,這兩個增加的人物都沒有任何突兀之感,而且強化和擴充了文本中的結(jié)構(gòu),是創(chuàng)作者的視野和技巧性的直觀顯現(xiàn)。但這其中的劇情轉(zhuǎn)折角色則是靈兒,她完全是一個為劇情而安排的功能性人物,但在整個故事結(jié)構(gòu)中,它仍然可以自圓其說。
四、拍攝取景之本色和淳樸
《紅高粱》還有很難得的一點,就是做到了“南北通吃”。《紅高粱》是北方人的故事,但是南方人也非常喜歡。以往因為地域文化的影響,北方題材的電視劇很難過長江。《紅高粱》在開拍之前就明確了一點,雖然講述的是山東故事,但要從全國的視角、從南北方兼顧的角度來入手,無論是人物的造型、化妝、服裝、道具,都要顧及南方觀眾和年輕人的口味,所以故事發(fā)生地雖然是在山東農(nóng)村,但是畫面非常美,堪稱賞心悅目。導演拍攝地選在了山東省高密市。拍攝基地位于高密沙口子村,莫言故居附近,這里有千畝紅高粱、“青殺口”、單家大院等電視劇重要取景地。電視劇《紅高粱》就把單家大院放在了沙口子村的一片高粱地里。單家大院占地面積約三千多平方米,場景是老模樣的四合院,不遠處的地方散落地分布著燒酒鍋、碉堡、牌坊、土匪巢、墓碑等場景。山東高密東北鄉(xiāng)更是被命名為“紅高粱影視基地”,電視劇拍攝所建的土匪窩、單家大院等十三處景點都已成為高密游的看點。花脖子山寨原先是一座廢棄的磚窯,紅高粱劇組專業(yè)人員用了二十一天搭建而成的。先用鋼結(jié)構(gòu)支起框架,再用木板把外圍封住,并進行了做舊處理。在電視劇《紅高粱》中,山寨一開始是由徐光宇飾演的土匪花脖子的老巢,后來被朱亞文飾演的男主人公余占鰲占領(lǐng)。“單家大院”由一磚一瓦實景打造,每間房屋都由青磚建成,青瓦為頂,做舊工作結(jié)束后,斑駁的墻面、木質(zhì)的門框、窗框顯得古意盎然,韻味十足,讓人仿佛瞬間穿越,置身于民國時期的院落當中。井塘古村拍攝了“九兒與初戀情人相戀”“土匪、國軍沖突”“土匪火拼”“辦喪事”等幾場大戲。井塘古村依山而建,依托衡王府院落,形成了具有明代建筑風格又有西部山區(qū)居住特色的古建筑群,是山東省內(nèi)保存比較完好的一處古村落。整個村落被古城墻所包圍,城墻用青石砌成,每隔三十多米修建一處城堡(炮樓),向人們展示著明代古村自衛(wèi)防御功能。據(jù)這四種角度的影視美學淺析后,回想劇中九兒慷慨赴死之前,用歌聲引開敵人,那種高度穿透力性訴說著生命的意義,她的死不應被看作是純粹意義上的犧牲,而應該是回歸大地,回歸那片象征生命力的高粱地。這是一種生命的循環(huán),歸于土地,再重新長成。她的死也保全了男性社會的中堅力量———余占鰲、張俊杰和作為兒子的豆官,匪幫和警備隊退往根據(jù)地,延續(xù)著父權(quán)社會的結(jié)構(gòu)。夫為妻綱的情形,是一直貫徹在作品中的,大少奶奶陪羅漢殉情,孫大腳陪朱豪三赴死,女人雖然有豪氣,到頭也只是男性身旁的一個華麗的陪葬物罷了。這部作品說到底,講的正是生命之流,圍繞著一個女人,講述了一個男權(quán)社會的故事。在這個故事的深層,九兒嘆息:“我沒辦法,這都是命!”
作者:孫菡憶 單位:昆明理工大學藝術(shù)與傳媒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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