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敘事與開發策略的延伸探析
時間:2022-10-20 11: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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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網劇《唐人街探案》是在電影版已經獲得市場認可后進行的再開發,以建立“故事世界”、電影敘事模式在網劇中的植入、保持“視角外敘事”的敘事策略,實現從電影到網劇的跨媒介敘事。
關鍵詞:電影;網劇;《唐人街探案》;跨媒介;敘事;故事
世界從電影到其他媒介的“逆向生產”指的是電影成為跨媒介敘事的文本對象,表現出媒介之間開始反向流動的互動與融合的狀態。與此同時,也產生了由電影到網劇的跨媒介敘事,比如電影《唐人街探案》和《閃光少女》衍生出的同名網劇。一方面延續了對IP資源的創造性開發,另一方面通過前瞻性的策劃實現了跨媒介敘事的多維度融合。作為電影的衍生劇,網劇《唐人街探案》不僅繼承了電影版懸疑+喜劇的敘事類型,同時也延續了電影的世界觀,實現了從電影IP到“唐探宇宙”的跨越。
一、“故事世界”的敘事策略
敘事學家戴維•赫爾曼將“故事世界”界定為“由敘事或明或暗激起的世界,包括無論是書面形式的敘事,還是電影、繪圖小說、手語、日常對話,甚至是還沒有成為具體藝術的故事……”簡言之,通過互文性進行敘事網絡和其他媒介的延展,并以此來構建共同的故事體系。在《唐探》電影版中,在敘事情節中引入CRIMAS-TER偵探排行榜的設定,劇情里有名望的偵探都會在排行榜里進行排名,因此,排行榜就成為了不同偵探人物交集的樞紐與紐帶,為整個故事背景的構建與延伸奠定了基礎。創作者可以根據排行榜中的各個人物策劃全新的故事文本,進而成為故事世界的一部分,這為“唐探宇宙”的可持續性發展提供了無限可能。再通過構建群體角色的故事情節,讓不同故事文本中的偵探人物匯聚一堂,強化了故事IP的價值與影響力。因此,與其說網劇《唐探》是電影版的續集,倒不如說是從“唐探宇宙”中衍生出來的。首先,雖然“唐探”系列的每部作品都是發生在不同城市的故事,但排行榜讓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不同角色都能產生聯系并形成互動。比如在劇中,主人公林默是CRIMASTER偵探排行榜的一員,陷入困境的他曾多次向同樣是排行榜中一員的KIKO求助,人物之間的互動也為不同的劇集之間形成更為緊密的整體感。其次,主角林默和電影版也形成了人物關系上的聯系。在林默出場時便已交代其為大偵探唐仁的徒弟,并在第二單元的結尾交代了兩人相識的經過,這為網劇版的情節發展鋪墊了背景信息。當林默與唐仁結為師徒時,唐仁正為了新案件而準備趕往美國,此時和電影《唐探2》的時空是平行的,這也把握了“故事世界”的精髓。網劇版并非是電影版的延續,而是在同一世界觀的前提下不同人物進行各自獨立的敘事,在故事IP的“厚度”上進行積累,并非只是“長度”的延續,反之,不同人物的故事文本又可以共同構建起故事世界。構建故事世界的好處是以“故事文本”為敘事核心,即使在后續作品中有主創或演員的變動也不會對IP的持續開發造成影響。如此一來,既加強了IP可持續開發的穩定性,同時也積累了商業價值。再次,在整個“唐探宇宙”中,每個偵探都有各自的偵查超能力。比如林默擁有超強嗅覺,KIKO擅長運用高科技和大數據分析,唐仁有古法算命和尋龍尺的技能,電影版中的秦風有著超強的記憶和思考能力。如果說漫威宇宙打造的是身懷絕技的超級英雄,那么唐探宇宙企圖塑造的是超現實情境下具有各種玄幻技能的偵探。最后,相同的制作班底保證了審美與敘事風格的統一。電影版的導演陳思誠在網劇版中擔任監制,《唐探》姊妹篇電影《誤殺》的導演柯汶利操刀了前4集《曼陀羅之舞》,電影版中唐仁的扮演者王寶強和警長坤泰的扮演者肖央都有在劇中客串,這些都體現出網劇版與電影版的聯系。并且在內容創作中,相同主創團隊對敘事脈絡、美學風格、制作水準都有較為穩定的發揮,而不會出現不同內容生產者對同一IP創作出完全不同審美風格、不同水準的作品,這個弊端在“鬼吹燈”系列IP開發中體現得較為明顯。
二、電影敘事模式在網劇中的植入
在由電影向網劇的跨媒介敘事過程中,看似是將故事文本進行擴展并運用連續劇的模式來敘事,實際上是將電影文本以分集的形式組合成連續劇。網劇《唐探》由12集構成,分為三個獨立的故事單元,而每個故事單元的時長和敘事模式都和電影相近,因此,網劇版可以看作是由三部“電影”組合而成的網劇。在這三個故事中,作為第三個故事的后四集和前八集的情節幾乎沒有關聯,敘事風格也大相徑庭,實有湊數的嫌疑。而在前八集中,雖然分別為兩個導演所拍攝,不僅敘事風格保持高度的一致性,情節也有連續性,并且和電影版保持高度的互動,做到了在文本統一前提下各自風格的發揮。以網劇的第二單元《玫瑰的名字》為例,根據悉德•菲爾德的劇作結構分析,第五集為第二單元的第一幕———建置。作為“清道夫”的林默通過加得和作家坤塔的死亡來追蹤兇手笑臉,另一方面,女警薩莎也開始著手調查這兩起兇殺案,第一次激勵事件則為兩條調查線索都和兇手之間建立起沖突。第六集和第七集為第二幕“沖突”,為林默和LVY共同調查案件來追蹤笑臉,第二次激勵事件為LVY在情急之下說出了自己的身世,林默選擇相信LVY的故事,并決定與其攜手建立合作。第三幕“高潮”為第八集,林默調查出所有的真相,發現幕后兇手笑臉為汶頌,第三次激勵事件為林默發現LVY和陌生人接觸,并得知LVY的前夫坤塔是泰國首富,從而選擇“誤解”LVY。影片的結尾有兩次反轉,第一次是LVY選擇放棄所有的遺產,令林默為錯怪LVY而產生愧疚;第二次反轉是查出汶頌為笑臉的林默,最終發現LVY才是笑臉背后真正的操縱者。縱觀本單元的敘事脈絡,都嚴格按照電影的敘事模式來進行,只是按照劇集的時間限制,分割為每40分鐘一集,再以三部“電影”的故事內容組成十二集網劇。因此,網劇《唐探》是以電影的敘事模式組合而成的,這樣既可以保證網劇有電影緊湊的敘事和較高的制作水準,又可以在既有內容創作經驗的基礎上降低制作門檻,最終實現由電影到網劇的跨媒介敘事。
三、“視角外敘事”的一以貫之
為了保持影片的懸疑類型和敘事動力,從電影版到網劇版的敘事視角一直采用的是“敘事外敘事”。根據著名敘事學者托多羅夫對敘事的定義和劃分,視角分為三類:其一,敘事者>人物(“從后面觀察”),敘事者知道的信息比人物要多;其二,敘事者=人物(“同時”觀察),敘事和人物知道的信息同樣多;其三,敘事者<人物(“從外部”觀察),敘事者比其他人物知道的信息都要少。影片在敘事過程中,是以主人公林默的敘事視角進行敘事的,為了讓觀眾保持對真相的求知欲望,從而讓林默比其他主要人物知道的信息都要少。隨著案件的進展,逐步層層揭開真相,即使到了影片結尾,查找到的真相也僅僅是全部信息的冰山一角,從而使觀眾一直處于對未知信息的渴求狀態。比如在影片第二單元《玫瑰的名字》中,分別由林默和薩莎兩條敘事線索進行對案件的偵查,林默的搭檔LVY其實為笑臉背后的真正操控者,薩莎的搭檔汶頌為兇手笑臉,兩人的搭檔一直都知道案件實情的來龍去脈,而觀眾跟隨作為敘事者的主人公,同樣都被蒙在鼓里,所知曉的信息都是局部和碎片化的,直到結尾才揭開真相的一部分。在第一單元《曼陀羅之舞》中,除了主角林默和薩莎,作為兇案策劃者的迪楠、查雅、阿溫和秦俊所知道的敘事信息都遠遠大于前者,隨著案件的偵破,敘事者才和其他人物知曉同等的信息。上海大學游溪曾對心理懸疑片進行分析:“心理懸疑片通過對弗洛伊德、榮格、拉康等人精神分析學說的運用,反映了后工業/后現代社會中人們內心深處的創傷恐懼、童年噩夢、未知幻覺等心理疾病,具有釋放、宣泄、撫慰的功能。”而在《唐探》中,被隱藏的敘事信息都被“偽裝”為內心創傷、童年噩夢和未知幻覺,使影片內容及主體和精神分析學說進行了結合,再加上泰國宗教文化的玄幻色彩,更加強化了故事意境和對真相的求知欲。因此,從電影到網劇一直保持“視角外敘事”策略,再加上喜劇元素的糅合,形成了具有一定新意的敘事性懸念。
參考文獻:
1.李森.托多羅夫敘事理論研究[D].烏魯木齊:新疆大學,2006.
2.游溪.論中英兩國心理懸疑片的創作差異[J].當代電影,2013(08):160-162.
作者:李亞強 單位: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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