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時代文學創作

時間:2022-07-17 02:4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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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時代文學創作

學界對于“網絡文學”概念一直沒有明確的定義,本研究認為,可以將網絡中出現的文學作品分成兩類:一類是通過互聯網傳播的文學文本,另一類是離開網絡文化或技術就無法實現的文學形式,暫且稱之為“網絡化文學”。當前被廣泛談及的“網絡文學”主要指借助網絡平臺首發的傳統文本,如《小兵傳奇》、《搜神記》、《傭兵天下》、《誅仙》、《鬼吹燈》、《盜墓筆記》、《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等;這些作品只是發表形式從“紙媒”走入網絡,其文本性質并沒有受到根本的影響,換句話說,即使沒有網絡,一旦有合適的機會,這些作品同樣可以面世。至于作品發表的門檻高低、作者與讀者的互動、作品傳播的影響力等問題與文本本質是兩回事。此外,網絡時代出現的諸如帖子、段子、博客、微博等“非傳統文體”并非新文體,只是以不同形式發表在網絡中的文學作品,即博客可以寫散文詩歌也可以寫小說雜文;這些網絡文體離傳統文體并不遠,依舊以靜態圖文為信息載體,基本上是傳統文體在網絡中的衍化和變形,如,配圖的網絡詩歌從客觀上看其文學效果與傳統上報刊雜志中發表的配圖詩并沒有本質區別。另一類是指與網絡文化或網絡技術共生的新文學形式,如痞子蔡的《第一次親密接觸》,該小說之所以被貼上“網絡文學”的標簽,不僅因為發表平臺是網絡,更主要的原因是該小說反映了在當時看來非常新鮮的網絡文化;作品講述了男主人公的一段網戀經歷,文中不僅運用了網民熟悉的網絡語言,如“:)”[1],而且主人公的語言表達形式也是網絡流行語。此外,一些網絡文學作品還綜合運用多媒體手段借助網絡平臺呈現出動態的文學形式,如配有MV的散文、flash呈現的詩歌等,真正體現出多媒體藝術在文學創作中的巨大影響力。雖然此種多媒體藝術與文學結合的形式在目前看來仍稍顯稚嫩,因為這類作品一旦離開網絡文化背景和網絡傳播手段,其意義就會消亡;但是,其未來的發展空間十分巨大,參照電影發展史我們會發現,最初用于科學研究的攝像機通過與廣義的文學相結合,已成長為今天席卷全球的電影文化工業。事實上,一些網絡游戲已經扮演著這樣的角色,游戲中的人物設計、劇情、任務等等都離不開文學腳本的參與,有些文學作品也以網絡游戲為創作背景,例如“魔獸”系列小說。

從以上網絡與文學的兩種關系來看,一方面網絡為文學作品的傳播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空間,另一方面,文學則通過吸納網絡文化和技術不斷豐富自己的形式和內容。與其說網絡是文學的革命,不如說是傳播媒介的革命,網絡文學則代表了互聯網時代文學創作本身的革新實驗。計算機和網絡技術的普及讓更多的人有機會接觸到快速高效的信息傳播方式。文學作為人類傳遞和記載信息的語言文字藝術形式不可能置身事外,在文學類網站中,我們看到了傳統媒體中罕見的文學繁榮;盡管傳統出版方式的缺席導致網絡文學作品的水平參差不齊,但仍然產生了許多優秀的作品,即使這些脫穎而出的作品不能成為經典,也未必遜色于傳統媒體發表的作品,例如紅極一時的《鬼吹燈》、《盜墓筆記》等作品就是通過網絡走進了讀者的視野。作者借助網絡發表作品時,可以通過與讀者的互動達到既激發創作靈感又推廣作品的雙重目標。盡管傳統媒體也存在作者與讀者的互動,但網絡使得這種互動變得更加直接與快捷,我們甚至能發現讀者評論對作者寫作思路的影響,以網絡連載小說《盜墓筆記》為例,讀者在閱讀小說的同時通過留言提出疑問,作者更新作品時往往會進一步解釋或更正這些問題,例如,讀者留言“天真同志,您的打火機哪買的?質量好、久燒不壞,俺也想買,充一次氣能用好幾年吧?”[2]作者在后文中就提到“我手里的這一款××能夠持續燃燒照明,但是已經燙得我只要往上再捏一點就捏不住,從桌子上找了塊破布,包住繼續使用。”[2]還有一些作者在與讀者的交流中不斷調整寫作思路,有時候甚至偏離了最初的寫作意圖。這種作者與讀者的交流,因為帶給讀者參與感,從而獲得了讀者更多的關注。另外,貼著“真實經歷”標簽的文學作品也非常吸引網民的眼球,這種“直播帖”式的作品能夠滿足讀者的窺私欲和好奇心,進而引發討論或共鳴。一般來說,選擇網絡發表作品的主要是年輕作者,其讀者也大多為年輕人,作者和讀者群體的性質使得網絡文學作品呈現出年輕化的基本特點。例如,反映年輕人生活經歷的《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失戀三十三天》、《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等,還有以年輕人中普遍流行的文化為創作背景的作品,如《悟空傳》等。由此可見,正是基于年輕人與網絡的親密關系,網絡文學作品才具備了現在的基本面貌,而這類作品被評價為庸俗膚淺,或許正與作者年輕化有一定關系;但是,文學閱讀貼著個人行為的標簽,不同讀者對同一部作品往往存在不同的評價。另外,網絡作品的發表主要依賴作者對其作品負責,這也導致網絡文學作品被認為水分大;但是,傳播令人不忍卒讀的作品并不僅僅是網絡的專利,傳統媒體依然生產著大量的文化垃圾。

隨著網絡文學的快速發展,出于對共同利益的追求,傳統出版商與文學網站已從最初的各自為戰發展到當前的密切合作,許多網絡發表的文學作品會通過“紙媒”再次出版,這種現象也證明,網絡傳播和傳統媒體在本質上沒有很大的區別,只是作品獲得認可和經濟收益的方式不同而已。適度的經濟刺激往往能促進事物發展,文學也不例外。文學網站成為文學傳播的新渠道,網站通過積極經營擴大影響力,與作者簽約進而獲得作品首發權,再向讀者收費以實現經濟效益;在這個效益鏈條中,只有優秀的作者才能獲得簽約的機會,也只有吸引人的作品才能讓讀者心甘情愿的付費閱讀。事實證明,以稿費為目的的“網絡”未必不是好作家,關鍵是能夠交出優秀的稿件;對于很多作家而言,網絡在作品審查方面至少在當前形式下還擁有較大的自由空間。所以,通過網絡傳播文學并不是文學的革命,而是傳播的革命,如同人們從買報紙看新聞到上網瀏覽新聞一樣。對于暫且稱之為“網絡化文學”的另一類網絡文學形式而言,這種離開網絡文化或技術就無法實現的文學形式主要表現為兩種:一種是以網絡文化為創作基礎的文學,這類作品或描述網絡時代特有的情境,或采用某一類網民群體才能領會的語言進行表述,如《第一次親密接觸》、《網游》系列等。如何評價這類作品恐怕只有熟悉特定網絡文化的人才最有發言權。

鑒于此類網絡文學語境的特殊性,普通文學評論已經無法勝任,例如有些網絡游戲的專業術語,如果不了解具體語境,圈外人甚至無法理解作品的內涵。另外一種是與網絡技術共生的新文學形式,這類文學作品屬于廣義文學的范疇,它們產生于網絡時代,融合了多媒體技術,大多以動態形式在網絡上呈現,例如由飛動變化的文字拼貼的詩歌、點擊不同鏈接會出現不同結局的小說、背景隨配樂變換的散文等等,盡管存在爭議,但這類文學作品在網絡之外的媒介中是看不到的。由此可見,這種“網絡化文學”打破了文本的靜態呈現模式,增加了時間感、閱讀不確定性和直觀的視覺沖擊;不但要求以傳統文學為基礎,更要求融合多媒體制作技術,且作品的呈現效果還會受到技術水平的限制,因此,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文學作者往往難以單獨完成此類作品的創作。總之,多媒體技術的發展為這類作品未來的呈現空間提供了無限可能,或許有一天出現“全息田園詩”也未可知。

我們無法準確猜測文學與網絡技術未來的融合趨勢和形式,但文學創作的一些基本規律還是有跡可循。南派三叔在《盜墓筆記大結局》的后記中簡述了自己與文學的故事,這個最初通過網絡發表作品并獲得極大贊譽的作者,談起兒時的讀書經歷,即那個網絡還不發達的年代,自己如何在書本和故事中尋找快樂。回顧文學史,文字在變,文字的載體在變,作品的形式在變,但是優秀文學作品的魅力沒有變,即人們稱之為“文學性”的內容,也有人認為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無論如何,任何一個時代,都會產生相應的文學現象,我們所經歷的網絡時代,在今后的文學史中也會寫下屬于自己的一章。至于后人如何書寫,我們不得而知,但我們會記得優秀的網絡文學作品和有趣的嘗試,只有經歷時間的沉淀,最終超越傳播方式的界限和文學獎項的得失,才能使得網絡文學匯入文學史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