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與李后主藝術(shù)風格思索

時間:2022-05-17 03: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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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與李后主藝術(shù)風格思索

宋徽宗李后主一樣都是被長輩寄予厚望的皇子,雖說在治國方面無為,非帝王之材,但其才情藝術(shù)造詣極高,詩詞書畫可謂無所不能。他們在位期間,均是大力支持文學藝術(shù)發(fā)展,以此形成了繁盛的文化局面。就單從書法方面而論,兩人造詣頗高,形成了獨特的書風,宋徽宗的“瘦金體”風格清新健雅、李后主之“金錯刀體“”撮襟書”“鐵鉤鎖”等也是冠絕書壇。不光如此,兩人在繪畫、詩詞上也廣有建樹,雖然經(jīng)常被其昏庸無道的政績所掩,但是不可否認他們?nèi)〉玫乃囆g(shù)成果是令后人望其項背的。

一、兩者生平簡介

宋徽宗趙佶和南唐后主李煜都是十分惹人注目的君王,同時是兩位故事性很強的人物,他們雖在政治上并無所作為,但在藝術(shù)的造詣上卻是高山仰止的。宋徽宗,名趙佶,其先后被封為遂寧王、端王,并于元符三年即皇帝位,是為北宋第八任皇帝。據(jù)《宋史.徽宗本記》中云:“徽宗.神宗第十一子也,母曰欽慈皇后陳氏。元豐五年十月丁巳,生于宮中。”宋鄧椿在《畫繼》中對于宋徽宗藝術(shù)才能有如下判斷,從中可窺見其藝術(shù)成就之高,其云:“徽宗皇帝,天縱將圣,藝極于神。”南唐后主李煜,史稱李后主,字重光,號鐘隱,又號蓮峰居士,南唐元宗李的第六子,于宋建隆二年繼位。李煜在藝術(shù)上極具才能,其醉心翰墨,詩書畫樣樣精通且深諳音律。可以這樣說,宋徽宗與李后主二者均是馳騁藝壇倜儻風流的強者,國家政治上的弱者。

二、書畫風格之比較

1、書法風格之比較

宋徽宗“瘦金體”作為其獨特書風,有其自身的特殊筆墨表現(xiàn)方式,總體來說風格清新健雅、風骨遒勁,中宮收緊而四維開張。宋徽宗傳世作品繁雜且大都夾雜與書畫題跋之中,通過對其傳世作品和書論的分析,后世大體認為宋徽宗書法應是初學薛稷、薛曜二兄弟,進而又汲取黃庭堅之書法營養(yǎng)。宋代蔡在《鐵圍山叢談》中有曰:“(徽宗)初與王晉卿詵、宗室趙大年令穰往來。二人者,皆喜作文詞,妙圖畫,而大年又善黃庭堅。故陵作庭堅書體,后自成一法也。時亦就端邸(即端王府)內(nèi)知客吳元瑜弄丹青。元瑜者,畫學崔白,書學薛稷,而青出于藍者也。后人不知,往往謂佑陵畫本崔白,書學薛稷,凡斯失其源派矣。”另外,明代陶宗儀也在《書史會要》中曰:“(徽宗)萬幾之余,翰墨不倦。行草、正書筆勢勁逸,初學薛稷,變其法度,自號瘦金書。要是意度天成,非可陳跡求也。”但是,是否就可以認為宋徽宗書法只是單單吸取這三者呢?我認為這種說法是不準確的。眾所周知,褚遂良楷書助筋骨,歐陽詢楷書重瘦硬,這恰如宋徽宗“瘦金體”總體的健雅遒勁風格一致。所以說包括褚遂良、歐陽詢他們的書法在一定意義上,應該都是對宋徽宗“瘦金體”的形成起推波助瀾作用的。況且,我們也不能忽視在思想層面上,諸如宋徽宗信奉的道家思想、文人情懷等對于“瘦金體”的理論的指導作用。所以,宋徽宗“瘦金體”是雜糅各家,取眾人之所長而形成的。李后主的書法如其詩詞一樣透露著清新婉約的氣息,他不喜歡字,說其如田間老漢略顯粗魯。只可惜如今,李后主書法真跡已不多見,且鮮有人知。后世一般認為,今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館內(nèi)的南唐畫家趙干《江行初雪圖》上的標題也被認為是李后主之真跡。李后主書法初學柳公權(quán),進而學習歐陽詢、顏真卿、褚遂良、陸彥之等人,最后溯源魏晉書法大家鐘繇、衛(wèi)鑠、王羲之。應該說李后主對于魏晉時期的書法最為推崇,也對此朝書法鉆研用功最多,其摹仿程度幾乎可以以假亂真。此種說法在《天祿識余》中就可佐證,其曰:“《筆陣圖》乃羊欣作,李后主續(xù)之,今陜西石刻,李后主書之,以為王羲之,誤矣。”另外,李后主與宋徽宗一樣,不僅僅致力于對古法孜孜以求的學習,更是更注重自身書法風格的創(chuàng)新。以陽剛?cè)A麗、古樸頓挫的“錯金刀”之法最為其代表。李后主“錯金刀”之用筆是利用其手部的顫筆技巧,使其線條成蒼勁頓挫之狀。宋陶谷撰《清異錄》中曰:“后主善書,作顫筆曲狀,猶如寒松霜竹。”而關(guān)于李后主書法的結(jié)體和布局,在《皇宋書錄》中張舜民曾跋李后主曰:“江南后主書雜說數(shù)千言,及德慶堂題榜,大字如截竹木,小字如聚針釘,似非筆力所為,歐陽永叔謂顏魯公書正直方正,似其為人,若似書觀,后主可不謂直倔強丈夫哉。”

2、繪畫風格之比較

宋徽宗同時癡迷于繪畫,尤其是工筆花鳥畫。在后世的眼中,宋徽宗甚至是達到了“藝極于神”的地步,對其推崇者代不乏人。南宋張在《畫錄廣遺》中曰:“(徽宗)用意兼有顧、陸、曹、吳、荊、關(guān)、李、范之長;花竹翎毛,專徐熙、黃筌父子之美寫江鄉(xiāng)動植之物,無不臻妙。”可見,宋徽宗繪畫以其天縱之姿,同其書法取法之策相同,同樣是雜糅各家之長,然后自出機,將自然之趣與精工筆法、雅致的色彩相融合。鄧白在《趙佶》中對宋徽宗花鳥畫有一段評價,其曰:“趙佶的花鳥作品,以極其嚴肅的態(tài)度,觀察周密,重視形似。賦采華而不俗,重而不板。用筆挺秀靈活,與它的瘦金書法有共同特色。從畫面上流露出來一種富麗氣氛,一望而知是吸收了黃筌父子的風格,而又有所發(fā)展,造型更加生動,構(gòu)圖也更簡練。一幅之中極少有多余的筆墨,而豐神飄逸,氣韻高妙,表現(xiàn)出花和鳥德精神特質(zhì),給人以優(yōu)美高貴和愉快的感受,藝術(shù)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鄧白對于宋徽宗花鳥畫作品的認識可謂是高屋建瓴般的,其分析徽宗作品往往是用筆精細,勾線力道十足且氣韻高雅,這與其“瘦金體”清勁高妙的氣韻風格確有共同之處。誠然如此,宋徽宗書法與繪畫確實是相互汲取營養(yǎng),同時又都重視筋骨、氣韻,都喜歡去追求一種清新雅致的風貌。李煜李后主同趙佶宋徽宗一樣,都是藝術(shù)全才,詩詞、書法、繪畫已是皆臻妙絕的境界,同時兩者在藝術(shù)上的卓越成就,除了其自身敏銳的藝術(shù)感知外,應還與其特殊皇家身份有直接關(guān)系。關(guān)于李后主繪畫,在宋代郭若虛的《圖畫見聞志》就有記載:“后主,才識請瞻。書畫兼精,嘗觀所畫林木飛鳥,遠過常流,高出意外,金陵王相家有家禽,花木、李忠武家有竹枝圖,皆為稀世之物。”可見,李后主的繪畫之法在其朝代就十分推崇,其繪畫成就同樣影響深遠。李后主、宋徽宗之于繪畫取法,是不可避免受到其自身書法的影響的。宋徽宗勾線之法應與其“瘦金體”有所關(guān)聯(lián),而李后主繪畫之法也應與其書法中“金錯刀”“、鐵鉤鎖”有關(guān)。在《豫章黃先生文集》中就有一則記載李后主作竹之法,其中涉及此說法,其云:“世傳艱難李主作竹,自根至梢,極小者,一一勾勒,謂之鐵鉤鎖,自云,惟柳公權(quán)有此筆法。”總而論之,李后主的繪畫風格應該是重自然率真之神韻、注重筋骨線條之勾勒,可惜李煜沒有繪畫作品傳于后世,饒有遺憾。

三、詩詞風格之比較

宋徽宗趙佶本人的學術(shù)思想上有明顯的文人價值取向,這種泛文人化的價值取向不僅表現(xiàn)在其書法、繪畫之中,在其詩詞創(chuàng)作中也有所體現(xiàn)。鄧白在《趙佶》一文中曾這樣評價其詩才:“至于趙佶的詩才,為他的書畫所掩,不以詩名世。然從他的題畫詩中,不論五絕或七律,都流麗清新,格律謹嚴,顯示了宋詩的本色足見他詩、書、畫可稱‘三絕’,非附庸風雅者可比。”宋徽宗趙佶資質(zhì)聰慧,不僅體現(xiàn)在書畫方面,詩詞領(lǐng)域也造詣頗深。如《徽宗詩集》后記中云:“徽宗聰敏,實由天縱,特非帝王之材略。無論詩文詞賦,為藝苑英才所不及”有此可見,宋徽宗不僅工于丹青之法,同時在詩詞上也卓有建樹,其詩詞風格大多文人一路,被金人囚禁期間也曾作過些許凄涼、婉約的詩句《,宴山亭》《、醉落魄》都是出于這位皇家才子。現(xiàn)如今其詩詞之作大都被諸如《,二家宮詞》卷上(宋徽宗)、近人曹元忠所輯《宋徽宗詞》所收錄。李后主李煜,其詩詞實乃五代之冠。其性格特點也如同宋徽宗一樣,他也是位情感豐沛、醉心于藝術(shù)的天子。其詩詞大體以時間為節(jié)點,可以分為兩個階段,其前期風格大多柔美嫵媚、充滿糜爛的宮廷氣息;后期風格隨著其人生軌跡跌宕,轉(zhuǎn)而題材豐富、風格清新、感情真摯而深遠。王國維先生在《人間詞話》中也曾提到:“詞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從這個意義是是否可以說,李煜是日后蘇軾、辛棄疾等“豪放派”詩人的先行者,還有待進一步探討。其詩詞代表作,如《虞美人》、《浪淘沙》《、烏夜啼》《、相見歡》等,現(xiàn)今見《新五代史》卷六二,錄有《南唐二主詞》。

四、總結(jié)

宋徽宗之于李后主無論從書畫風格、詩詞風格、乃至人生軌跡上都是有著些許相似,相似的人生遭際必然有某些相似的情感,而這些相似的情感必然影響著他們藝術(shù)風格的形成,后世更有宋徽宗乃李后主轉(zhuǎn)世之說。書法風格上,二者都是研習過“二王”、褚遂良、歐陽詢等人,然后推陳出新,形成清新健雅的書法風格。繪畫風格上,宋徽宗擅長工筆花鳥,點線的勾勒渲染更是純熟并注重自然之趣,而通過上文分析得知李后主也是擅長點線勾勒的,同樣重率真之神韻。可以說,二者的書法與繪畫是相互汲取營養(yǎng),使之共同不斷完善發(fā)展的。在詩詞風格上,宋徽宗深諳道家思想,同時具有文人情懷,其詩詞大多工巧富麗,在抒情表現(xiàn)方式上,徽宗趙佶的其大體是平淡雅致一路;而李后主的詞大多有感而發(fā),率真自然,在抒情表現(xiàn)方式上,其詩詞大體情感豐富,時而溫婉、時而幽怨、時而奔放,被尊為“詞中之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