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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作為會計信息質量的一個重要特征，會計信息可比性歷來為會計學術界較為關注。在目前中國宏觀經濟政策下，越來越多的學者關注宏觀經濟政策對微觀企業的影響。但目前的文獻研究主要集中在貨幣政策對股票流動性、會計信息質量的影響，而對于貨幣政策、會計信息可比性對股票流動性的相關研究有些不足。因此，本文試圖進一步對其拓展延伸，提供理論依據與實證證據證明宏觀經濟政策如何影響企業的微觀行為，并進一步探討會計信息可比性在宏觀經濟政策和微觀企業行為之間所發揮的作用。

關鍵詞：可比性；貨幣政策；股票流動性

0　引言

會計信息質量貫穿企業運營治理的全過程，高質量的會計信息有利于降低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改善企業投融資效率，利于企業做出最佳經濟決策。可比性不僅可以提高會計信息的有用性和相關性，還有助于投資者和債權人對比分析各個公司的財務情況及經營業績，并據此做出更好的預測與決策。基于高質量的會計信息，投資者可對企業價值作出更準確的判斷，從而可以更加理性地進行交易，進一步降低買賣價差，加速股票的市場流動。會計信息的作用以及股票流動性也會受到宏觀經濟政策的影響，當貨幣政策趨于緊縮時，銀行放貸的意愿就會降低，其制定的信貸約束條件也會隨之更加嚴格，因而，他們對貸款企業會計信息質量的要求會更高。企業為了抵御從緊的貨幣政策的沖擊、獲得更多的資金維持經營，進行盈余管理主觀動機會更強。貨幣政策對公司的股票流動性也會產生一定影響。當政府制定寬松的貨幣政策時，股票市場資金的流入量會增加，隨之股票流動性也會得到相應的提高。從企業微觀層面來看，管理者與投資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程度可以通過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得以緩解。投資者以及債權人等財務報表的使用者可以更好地對比、分析企業的財務狀況以及經營業績。會計信息可比性越高，投資者對其關注度和認可度越高，他們能通過高質量會計信息更準確的估計企業的市場價值，從而更為理性地進行股票交易。這樣雙方的買賣價差會降低，股票的市場流動也會加快。從宏觀角度來看，企業行為決策會受到宏觀經濟政策的影響，進而會計信息可比性質量也會受到影響。宏觀經濟政策也會影響股票流動性，比如貨幣政策、財政政策等。在貨幣政策寬松時期，流入股票市場的資金量會加大，相應的股票流動性會得到提高。因而，本文試圖將貨幣政策、會計信息可比性以及股票流動性歸入一個框架進行探討，探究會計信息可比性對股票流動性的影響在不同的貨幣政策下，其作用會有怎樣的變化。本文以2008－2018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初始樣本，分析會計信息可比性對股票流動性的影響以及在緊縮與寬松的貨幣政策下會計信息可比性對股票流動性的不同影響。研究結果表明：（1）會計信息可比性與股票流動性正相關；（2）相比于寬松的貨幣政策，在貨幣政策緊縮時期，會計信息可比性對股票流動性的改善作用可能會被削弱。所以，管理當局應當制定適當的宏觀經濟政策來調控和規范企業的經濟行為。同時監管部門也需要加強對企業會計信息質量的監管，提高上市公司的會計信息可比性，促進股票市場的良好健康發展。本文研究創新點在于：考慮宏觀的貨幣政策，將會計信息可比性、股票流動性和貨幣政策歸入同一個研究框架中，更全面和系統地探討了會計信息可比性和貨幣政策在分別作為內外部的治理機制時，會對股票流動性產生怎樣的影響。也探討了在宏觀的經濟活動和微觀企業的經濟行為之間，會計信息可比性所發揮的一定作用。

1　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1．1　會計信息可比性與股票流動性的關系。作為一項重要的會計信息質量特征，會計信息可比性可以增強財務信息的有用性（FASB，2010）。在微觀層面，企業對外傳遞信息的過程中，財務報告發揮重要的媒介作用。在理論層面，投資者的信息會隨著信息披露質量的提高而增強，隨著更多的投資者參與市場交易，市場質量會得到相應改善，進而股票流動性也會提高。會計信息質量較低，會加劇買賣雙方的信息不對稱程度，進而引發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導致上市公司的股票流動性水平降低。與此同時，市場也會因此會出現泡沫現象以及羊群效應問題，這會增加資本市場波動性和投機性，最終資本市場的流動性也會下降。Glosten　et　al．（1985）、Amihud　et　al．（1986）等學者發現高質量的會計信息水平能夠提高公司股票流動性。Kim（1994）表明投資者更愿意去投資會計信息披露質量較高的公司，因為在投資者眼中，這些公司的股票是在一個公允的市場中進行交易的，可靠度更高，進而更信任，其市場流動性會增加。Heflin　et　al．（2009）指出股票的逆向選擇成本和買賣價差會受到公司信息披露水平的影響，披露質量越高，其價差和成本就會處于較低的水平。交易者和做市商也會積極參與那些信息披露水平更高的公司交易中，這樣其股票的流動性水平就會極大提高。Verrechial（2001）指出股票市場的流動性水平在市場透明度較高且財務報告質量更高的環境下會有顯著改善。李鵬等（2014）研究發現強制采用IFRS后，股票流動性隨著會計信息可比性的提高相應增大。孫金帥等（2012）研究表明上市公司的會計信息質量與股票流動性水平顯著正相關。由于會計信息可比性的提高會相應帶來會計信息質量水平的提高，所以股票流動性也會有所提升。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提出假設1：H1：會計信息可比性與股票流動性正相關1．2　貨幣政策、會計信息可比性與股票流動性的關系。貨幣政策是促進我國經濟穩定發展的一項重要宏觀經濟政策。經濟環境的變化會引發貨幣政策的變化，進而微觀企業的會計信息質量也會受到一定影響。現有研究指出，企業管理者的經濟預期會因為不同的貨幣政策有所變化，管理者會據此調整財務策略和會計政策，以期更好地應對經濟環境的變化和貨幣政策變化所帶來的不利沖擊（姜國華，2011）。貨幣政策改變股票流動性的機制主要通過調整利率水平和貨幣供應量。即通過改變社會經濟體系中的資金存量以及相應的融資成本來控制最終流入資本市場的資金總量，進而影響股票流動性。一方面，投資者參與股市的能力和意愿會受到貨幣政策的影響，進而股市流動性也會有所變化。具體而言，流動性會因資本受到約束而突然枯竭，市場下跌會引發市場流動性下降。特別是做市商在面對融資約束時，這種現象更為明顯。貨幣政策寬松時，保證金交易成本較低，使做市商很容易為頭寸融資。因而交易會更頻繁，市場流動性也會增加。另一方面，貨幣政策緊縮時，融資成本上升導致預期盈利的下降。市場下跌和不利的經濟沖擊，導致資金加速逃離資本市場去找尋更安全的投資，股市的波動性會更大。已有的研究表明股市下跌和股市波動率增加時，股市的流動性會減少。Goyenko　et　al．（2009）、Chordia　et　al．（2005）指出貨幣政策緊縮期，股票流動性較低，而擴張性貨幣政策可以增強市場流動性。王明濤等（2011）發現貨幣供應量增大和利率降低都會導致股票流動性提高。孫云輝（2004）采用事件研究法，發現股市流動性會受到政府政策的顯著影響。當出臺一項利好政策時，股市累積異常流動性明顯提高；當出臺一項利空政策時，股市累積異常流動性會大幅下跌。當貨幣政策收緊時，銀行融資約束更加嚴苛，資本市場上的貨幣供應量有限。因此，整體經濟形勢變差，企業的生產經營不確定性加大，經營狀況日益惡化。此時，企業為了獲得更多資金，就會存在盈余管理動機。大量研究證明，當央行實施緊縮的貨幣政策時，企業為了能以更低的融資成本獲得運營資金，會通過各種手段進行盈余管理。進而企業會計信息可比性有所下降，信息質量也降低了。而在貨幣寬松期，企業融資壓力降低，其會計信息的目的性調節程度也會有所緩和。陳耿和包燕萍（2014）從宏觀、微觀和區域金融三個角度研究了貨幣政策與企業盈余管理程度的關系。指出貨幣政策緊縮時，公司進行正向盈余管理的動機加大。陳志輝（2013）、王銘利（2012）指出上市公司會采取盈余管理行為來抵御從緊的貨幣政策沖擊。Khanand　Watts（2009）認為貨幣政策的趨緊使得宏觀環境的不確定性程度增大，外部投資者與內部管理者的信息不對稱程度同時也大幅度增加。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提出假設2：H2：相對于寬松的貨幣政策，貨幣政策緊縮時期會計信息可比性對股票流動性的正向作用會被削弱

2　數據來源與研究設計

2．1　數據來源。本文選取2008－2018年全部滬深股市A股（非ST）上市公司作為初始樣本，剔除金融保險類及財務數據缺失的公司，最終獲得2712個觀測值。主要財務數據是來自CSMAR、Choice，貨幣政策計算數據來自國家統計局，數據處理用STATA15．0軟件。2．2　被解釋變量。本文取流動性匱乏指標ILLIQ作為股票流動性指標，ILLIQ＝－1／N∑Ntj＝1Ri，jVOLi，j。我們其取負值，數值越大，代表股票流動性越好。2．3　解釋變量。參考陸正飛（2011）的做法，用“MP＝▲M2／M2－▲GDP／GDP－▲CPI／CPI”來計量貨幣政策。MP＞0為貨幣政策寬松期，此時MC＝0；MP＜0為貨幣政策緊縮期，此時MC＝1。最終得到貨幣政策寬松期年份有2012、2013、2015和2016，其余年份為貨幣緊縮期。參考De　Franco（2011）的方法計算可比性：Earningsi，t＝αi＋βiReturni，t＋εi，t（1）Earningsi，t為公司i在第t年季度凈利潤（扣除非經常性損益項目）與季度期初權益市場價值的比值，Returni，t為公司i在第t年股票的季度收益率，利用以下公式計算可比性：E（Earningsi，i，t）＝αi＋βiReturni，t（2）E（Earningsi，j，t）＝αj＋βjReturni，t（3）COMPACCTi，j，t＝－1／16∑tt－15｜E　Earningsi，i，（）t－E（Earningsi，j，t）｜　（4）取前四個最大值的平均值為COMPACCT4it，取同行業所有可比性的中位數或者平均值為CompAcctMe－diait和CompAcctIndit。COMPACCTi，j，t的值越大代表公司i和公司j之間的可比性越高。2．4　控制變量參考以往學者的模型，選取資產規模SIZE、財務杠桿LEV、每股收益EPS、公司年齡AGE及機構持股比例INST作為控制變量。2．5　模型設計。2．5．1　假設1模型。ILLIQ＝β0＋β1COMPACCT＋β2SIZE＋β3LEV＋β4EPS＋β5AGE＋β6INST＋＋∑Ind＋ε（5）2．5．2　假設2模型。ILLIQ＝μ0＋μ1COMPACCT＋μ2MP＋μ3COMPACCT＊MP＋μ4SIZE＋μ5LEV＋μ6EPS＋μ7AGE＋μ8INST＋∑Ind＋ε（6）

3　實證結果

3．1　描述性統計。表1　描述性統計　由上述結果可以看出：（1）ILLIQ的標準差較小，表明我國上市公司股票流動性總體上波動不大；（2）可比性均值與中位數分別為均較低，說明我國上市公司會計信息可比性總體較高；（3）LEV均值和中位數均在0．50左右，表明我國上市公司資產負債率處于略高的水平。3．2　回歸分析結果。從表2中可看出會計信息可比性與股票流動性呈現正相關關系，且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驗證了H1。由表2可以看出，交乘項系數為負，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驗證了H2。此外用CompAcct4it、CompMediait做了穩健性檢驗，結果均顯著，支持H2（因版面有限，并未列示）。4　結論本文以2008－2018年我國非金融類上市公司為樣本，參考學者陸正飛（2011）、De　Franco（2011）的模型，實證檢驗了貨幣政策、會計信息可比性與股票流動性之間的關系。研究結果表明：（1）會計信息可比性與股票流動性正相關；（2）與寬松的貨幣政策相比，貨幣緊縮期時會計信息可比性對股票流動性的促進作用被削弱了。本文的貢獻主要有以下方面：（1）本文探討了會計信息可比性給股票流動性帶來的影響，豐富了國內學者對會計信息質量的研究文獻；（2）將會計信息可比性、股票流動性和貨幣政策歸入到同一個研究框架中，將宏觀的貨幣政策與企業微觀的會計信息可比性聯系在一起，進一步探討了會計信息可比性在宏觀經濟政策和企業的微觀經濟行為關系中所發揮的一定作用。因而，管理當局應當制定適當的宏觀經濟政策來調控和規范企業的經濟行為。同時，監管部門也要加強對企業會計信息質量的監管，提高上市公司的會計信息可比性，促進股票市場健康良好的發展。

作者:豆田 單位:深圳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