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鎮改革面臨“割肉”之痛
時間:2022-02-12 1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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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鎮改革是改革開放以來最難、最棘手的問題,因為這是政府自身的改革。各級各地政府一談到鄉鎮改革就頭痛。筆者在華容,平江,衡陽,長沙、益陽調查了解到原因有三:一是鄉鎮一級隊伍龐大;二是鄉鎮一級是我國政權的基石;三是鄉鎮干部成分復雜,難以分流與安置。
盡管在1998年國家對鄉鎮進行一次“撤區并鎮”的大刀闊斧的改革,時隔四年的2002年的政府又進行了從上至下的機構精簡,改革中鄉鎮經受了兩次割肉之痛,可以說是傷痕累累。但動過刀的鄉鎮有的是流于形式,沒有觸及實質性的問題。那么,這第三次鄉鎮改革到底怎樣?總理曾在十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記者招待會上大聲疾呼:農村要精簡機構和人員,如果不精簡機構,不減少人員,農民的負擔不可能得到徹底解決。減少財政支出是鄉鎮機構改革的最重要目標之一,惟有通過改革減少了財政支出,農民頭上的負擔才能從根本上有所減輕。而今這個目標大打折扣,有的甚至南轅北轍,鄉鎮改革成為一個持續但卻無法深入的工作,問題的根子到底在哪兒?但我們從鄉鎮干部中聽到的是:“一改是陣風,二改耳朵聾;三改四改沒有方。”
那么鄉鎮改革到底有沒有方,首先要對鄉鎮現狀尋根問底,如果這一機制還有一定的生命力,那是一個改造的問題不是改革的問題,如果這一機制沒有了生命力那非改革不可,因為一個國家生機不生機主要在于機制的生命力。什么樣的機制造就什么樣的國民,什么樣的國民構成什么樣的社會。
鄉鎮不堪重負的問題與根源
從湖南縣域經濟研究會所得,湖南2000多個鄉鎮,平均每個鄉鎮負債400萬元左右,“三湘第一縣”——長沙縣,至2003年財政負債也高達9.9億元,最多的一個鄉鎮負債有2.5億元,最少的也有800多萬元。造成這種原因盡管有其歷史、政治,經濟,現實的因素,但主要是關口沒有前移,防范沒有在先。這是造成鄉鎮不堪重袱的根源之一。
我們從五個縣的鄉鎮調查中有這樣一組數字,其中以華容縣為例,總人口72萬人,黨政機關85個,代管單位20個,財政供養1.5萬多人,每47個百姓供養一個干部,這個本來就不大不厚的財政那塊餅不夠官員的工資,連吃飯財政都不能保證。
平江縣安全監督局是2004年成立的,當時只有11人,時隔一年,到現在增至42人。平江縣是有名的貧困大縣,財政收入只有一億多元,只相當于瀏陽市的十分之一。財政收入是何等的脆弱,吃皇糧的人如此猛增,平江那點財政怎么承受得了鄉鎮是在公社解體后建制的,黨委、人大、政府、政協四大班子俱全,上下部門對口。其中以平江縣加義鎮為例,一個五萬人的鎮供養著行政、計生、國土、企業、經管、財政103人,加上七所八站200人,共303個鄉鎮干部,有的鄉鎮還多,竟然超過350人,相當于六十年代坐編的市府與省府。如果加上教師,又以加義鎮為例420人,幾乎每68個百姓要養一個吃皇糧的。加義鎮財政赤字400萬元,如果加上扶貧貸款,世行貸款,財政赤字超過700萬元。如此負債運轉,實在累。即使想向前發展一步,連骨髓里都是債務,怎么發展.,加義政府辦公室主任杉林說“每年大學生分配,退伍轉業軍人的安置必須服從”,造成縣鄉機構編制臃腫的原因,主要是行政機關自定編制,定人員,定工資,是行政體制造成的,這是根源之二,行政機關自然分流而裁編減員,歷史上沒有過,主要是政府下決心精簡。但是每次精簡上面就往下放人,一層層放下去,鄉鎮成了接收站。當時鄉鎮接收時,反正是上面放來的人,有財政撥款,多一個人就少一份辛苦,何樂不為。即使是1998年,2002年兩次鄉鎮改革,但仍然是動得了和尚拆不了廟。裁編減人是數字比靈魂跑得快,鄉鎮改革就成了數字改革游戲。人一個也沒有減少,所以越減,鄉鎮干部人越多,形成了改革帶來的鄉鎮臃腫的怪圈。并且有的人,你想動也動不得,部分干部有后臺,有關系,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造成機關臃腫的怪圈,是歷次精減中人員難以分流與安置,這是根源之三,朱榕基曾三次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上說:本屆政府辦得不得力的一件事,就是政府人員的精減。話中之意,干部臃腫的根源:一是機制,,二是政府自身。這是根源之四。
從歷史的數據所得,中國歷史上吃皇糧的人與百姓的比例是:兩漢為1:945,唐代為1:500,清代康熙年間為1:91,新中國成立初1:600,1997年為1:50,1998年為1:36,今年兩會上傳來最新數字是1:26。[根據2005年3月25日〈〈雜文報〉〉邱貴文〈〈值得思考的數字〉〉]但1:26這個比例離2002年1:36只有3年,干部竟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說明臃腫再臃腫有深厚的歷史淵源。這是根源之五鄉鎮熬在夾縫中工作夾逢:良心堡鎮干部如是說:我們的工作“三多一少”,事情多,麻煩多,挨罵多,工資發得少。
債務夾縫:良心堡欠個人債務近1800萬元,其中鎮級個人債務740萬元,村級個人債務1000多元,個人債務涉及債主近2000人機制與市場的夾逢:一邊是市場經濟,一邊是舊的機制,左違政策,右與市場規則不融合。
我們從采訪中了解到,領導干部的擔憂是:鄉政干部大多是從計劃經濟時代過渡而來,作為一級政府,他們總是在那地發生著作用,有的干了一大輩子。到了經濟快速發展的今天,他們馱著一身債務在“熬”,在夾縫中生存,左右為難。慢慢地政府職能、作用、失去功能,信用降低,要運轉,沒錢,不欠債才怪。但是裁嗎?很難,必竟裁的是人,這么多人到哪去,沒底。一旦生活無著落,上訪、鬧事的隊伍中多了一串鄉鎮干部,矛盾就會更加激化。怎么不擔憂。衡陽縣是農業大縣,26個鄉鎮,110萬人,吃財政飯的27000人。衡陽縣財政局長蔣榮華說:“如果精簡3000人,每個人買斷工齡按一年一個月工資計算,再加上醫保,社保,交足補齊,平均4萬元一個人不算多。這就需要分流成本1億2千萬元,但我們現有債務11億。一邊要發展,一邊要改,債務象一座高山壓著。”
鄉鎮干部擔憂的是:一旦改下來,最怕的是斷奶,分流又怕自己不適應,造成間接斷奶,特別是權力與利益的分配,這對于我們來說是最痛苦的。年紀大的,擔憂善后安置。最怕借改革把我們攪成謎局。
改革是陣痛的,裁編減員是艱苦的,何況是政府自身的改革。其環境矛盾更為尖銳復雜。改革中只要對其根源,矛盾深入細致地調查研究,以戰略的眼光制定相關,適度的改革方略并謀求合理分流的路徑,那么改革無論多么困難,各級各地鄉鎮改革的方法肯定比困難多,而且在改革中走得活而不亂,許多擔憂就會被科學地化解。。
現在國務院總理下決心改革鄉鎮,,不但是“三農”問題的延續,而是要從實質上減輕農民的負擔,還農民自主自立的生存空間,這是當今政府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一步。大多干部是會理解參與的,這一步的成功它將又一次帶來農村經濟的大發展。
鄉鎮改革的必要性、可行性、與對策
益陽市桃江縣桃花江鎮比全國改革早兩年,當時桃花江鎮是1995年原桃花江鄉,桃谷山鄉、城關鎮,兩鄉一鎮合并的,原城關鎮是資江南岸鳳凰山下的一個彈丸小鎮,只有2平方公里。在未撤鄉并鎮之前,城關鎮于1985年根據縣委、縣政府指示合并過一次,將周邊9個村:向榮,楊家坳,肖家山,近桃,桃谷山,團山,先圣,金盆,桃花村合并的,使老鎮擴大到4平方公里。這次合并解決了地域分界的紛爭。由于有了撤村并鎮人員分流與安置的經驗,在十年后的1996年中央剛剛提出“撤區并鎮”,桃江縣在桃花江鎮率先實行,比全國1998年大面鋪開“撤區并鎮”早兩年。使桃花江鎮轄29個郊區村,8個社區,面積擴大到72平方公里。為“江南名鎮”打造了“西改東建”的基礎。
當時“撤區并鎮”人們呼之:這是“千年改寫”。但當時工作千頭萬緒,特別是極度脆弱的財政經濟。原兩鄉一鎮的財政收入,根據《1996年財政預算安排的報告》只有606.8萬元,加上增值稅上解中央75%的部分,實際財政收入840.2萬元。當時“撤區并鎮”時,兩鄉一鎮遭受特大洪災,農業稅收入,只完成49.7萬元,只完成計劃數68.8萬元的72.2%。
原兩鄉一鎮的財政總支出為620.9萬元,其中預算內支出509.6萬元,預算外支出0.7萬元,自籌資金支出110.6萬元。
在財政總收入840.2萬元的基礎上,加上上級補助收入509.6萬元,減本年財政總支出620.9萬元,減上解上級支出728.5萬元,收支兩抵結余0.4萬元。這就是1996年合并時桃花江鎮操持全鎮3.1萬人的家底。
合并的當時,桃花江鎮領導,在一面奮起抗洪救災,開展生產自救,又一面緊緊圍繞經濟建設這個中心,相互配合,通力協作。。為平穩過度撤區并鎮體制的改革,為使這一改革成果的鞏固,首先就是要打響國家“九五”計劃的好開頭。當年定下的財政總收入計劃數是1005.4萬元。為完成這一經濟任務制訂了“468”工程,即“四個發展”“六個增長”“八個提高”。
當時的工作機制是:黨委書記帶頭抓,分管領導具體抓,駐村干部聯系抓,村干部、黨員骨干配合抓的工作機制。
當時在搞好農業發展方面,瞄準的經濟增長點是鄉鎮企業。提出的口號是:“搞不好鄉鎮企業,就是搞不好經濟。”
一年內,在全鎮建設了三個基地:中低產田基地,蔬菜基地,楠竹低改基地。特別是在冬種作物方面落實了14703畝,增強了災民渡荒的能力。完成了20050畝竹林墾覆,并以花苞洲,花橋,龔家灣,向榮,先圣,楊家坳村為種植模式;以長茅倉,楊家坳為養殖模式,養殖專業戶達到了198個。
企業,以三種模式崛起:村辦企業,聯戶企業,個體私營企業,共673個。其中近桃村主任李新明投資30多萬元,創辦了“湖南省桃花江燈泡廠”,成為全鎮典范。同時開發完成了洪山竹海旅游景區。為新的經濟增長加強了后勁。
到年底,實現工農業總產值3.79億元,鄉鎮企業總產值3.089億元,這是解放五十多年來第一次用“億”作單位來標明桃花江鎮的經濟發展。
十年來,由于桃花江鎮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保持高昂的發展態勢。到2005年3月6日止,在四個增長上幾大經濟完成出色,工農業總產值達到13.16億元,比上年增長16%;工業總產值達到12.15億元,比上年增長12.1%;財政總收入達到2012萬元,比上年增長11.8%;農民人平純收入達到2118元,比上年增長13.4%;比1996年合并時農民人平純收入1424元增長48.6%,幾乎平均每年農民純收入增長4.86%。這一經濟的迅速增長,主要來自招商引資與民營經濟的迅速發展。與1995年財政收入606.8萬元相比,躍升了3.31倍。平均每年財政收入增加140.5萬元。可見撤區并鎮帶來的農村經濟發展,既是持續的,又是快速的增長。
可見鄉鎮改革,是根椐社會發展,經濟增長,市場機制的沖擊,不得不對沿用計劃經濟的建制進行調整、撤并、改革。既是徹底解決“三農”問題的一步,又是推進農村城市化不可少的一步,更是適應市場經濟長遠發展的需要。因為這種建制不但不能貼近、推動市場經濟的長遠增長,農村城市化的發展,反而阻礙發展。而且市場經濟下許多競爭性產業和產品無須政府去確定和規劃,那么作為鄉鎮一級在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初期,實質上是操作政府指令性的工作。但在市場經濟快速發展中,以及農村產業的調整,鄉鎮已在許多方面失去了它的職能、作用。沿用或留存,不但成為政府工作的障礙,財政支出的包袱,而且成為農村經濟發展不必要的負擔。
鄉鎮改革的可行性,前兩次鄉鎮改革盡管成功不大,但積聚了經驗和方法。這第三次鄉鎮機構改革比過去的兩次具有更好的條件,環境更為寬松。一,農業稅的免征,二,計劃生育的質變,三,各種就業門路的拓展,四,市場規律的運作。
第一,農村不需要挨家挨戶催繳稅收了,第二,新婚夫婦情愿少生不愿多生,無疑為政府減少了一個重負。第三,科技帶來的行業拓展,生意看好,許多坐編干部早就想辭職,只是有點舍不得。第四,市場對人的吸引力大,城鄉經濟聯姻正處在資源、勞務互補的大好勢頭。加之新一代農民對科學自愿接受,網絡社會正以“三部曲”的速度進入千家萬戶。站點、聯通、行業網絡工程,有的地方電子工程也開通了,足不出戶可以捕捉行業行情,科學知識管理的方法,不再需要大規模的干部下鄉幫教。那么,現行建制中的大批干部就不需要保留了。干部不保留了,現行建制也相應的要改,要撤,
鄉鎮改革的對策日前筆者走訪了國家一級作家,社會活動家,評論家益陽市的午正高,他很有見解地談到鄉鎮機構改革主要是在可行性的操作:1、切實注意各地方的困難、矛盾,特別是落后的地方。2、政府對裁編、減員應該撥出相應的直補資金,有利于穩定和適當過渡。因為困難大,矛盾突出,貧窮的地區裁編減員很難分流,加之這些干部大多是一心撲在政府指定的工作上,很少學有專業,有的年齡過大,還染了一身疾病,盡量人性化地去操作。3、要用法律的程序遏制反彈。機構改革、裁編減員要建立法律的約束機制。改變過去那種權大于法的用人方式,特別是人為地設置編制.從根本上解決行政機關自身定編制,定工資的體制。否則,改革后,仍然延續過去的政策,權利,結構,操作,一夜之間又會臃腫膨脹。4、引導、充電。由于鄉鎮干部層次復雜,年齡差距較大,知識參差不齊,必須深度了解,科學細化。對年齡大的不愿外出謀求發展的,一保、二養,保是給予足夠的退休金,養是給予適量的信貸指導發展自養。對愿意出外謀求發展的干部,因專業知識不強,國家出資培養,使其專業知識與市場需要基本同步。5,財政赤字,可分國家部分,集體部分,自欠部分,如果是服務性基礎建設,行業,國扶工程等,應由國家一筆承擔.如果是國家明令禁止的項目以及集體自議所欠,集體還.如果是自行作主合伙項目,以及吃喝等欠下的毫無疑問自負公務員之家版權所有
借鑒平江縣的做法,最近下死命令,每個鄉鎮裁減5人,三年將鄉鎮機構改革完成,加義鎮已減7人了.糧食站一次性賣斷,40歲以下的自尋職業,對愿意離崗就地發展,在黃金地段提供優惠政策等。..
總之,政府是代表國家的,代表人民的利益。鄉鎮改革,不是鄉鎮自身能改革好的,它關系到穩定,與上一級政府的方略,程序適度的問題。它涉及到政策、人事、勞保以及與社會和發展同步的問題。不改,積重難返,又與可持續性發展,農民的命運,政府的形象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