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散文范文
時間:2023-03-27 20:25:26
導語:如何才能寫好一篇沈從文散文,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資料和文獻,歡迎閱讀由公務員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鑒。
篇1
有的,《邊城》是沈從文現代小說家,散文家,歷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說代表人物小說的代表作,是我國文學史上一部優秀的抒發鄉土情懷的中篇小說。
它以20世紀30年代川湘交界的邊城小鎮茶峒為背景,以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地區特有的風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愛情悲劇,凸顯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與心靈的澄澈純凈。它以獨特的藝術魅力,生動的鄉土風情吸引了眾多海內外的讀者,也奠定了《邊城》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特殊地位。
《邊城》成書于1931年,那正是沈從情事業雙豐收的季節。1931年社會雖然動蕩不安,但總體上還是稍顯和平,這個時候中國有良知的文人,都在思考著人性的本質,沈從文自然是走在前沿的,于是,他希望通過自己對湘西的印象,描寫了一個近似于桃花源的湘西小城,給都市文明中迷茫的人性指一條明路。人間尚有純潔自然的愛,人生需要皈依自然的本性。
(來源:文章屋網 )
篇2
屈如斌
放“十一“長假,老是個我們出了一個難題,讓我們把雞蛋包裝好,再從三樓丟下來,要讓雞蛋不碎。
我和爸爸開始做實驗了,首先,我把一個飲料瓶上半部剪掉,把棉布放在瓶底,再把雞蛋放進襪子里,把包好的雞蛋上面鋪上碎布,放在瓶子的中心位置,最后封口,就包裝好了。我們來到三樓,把瓶子往下一扔,瓶子很快就落地了。我馬上跑下去看,打開瓶子一看,發現里面的雞蛋已經支離破碎了。
篇3
[關鍵詞] 沈從文;小說語言;獨特,藝術美
語言的藝術是心靈的藝術,對于優秀的作家,讀者往往可以從他們的語言特色上分辨出其創作的獨特性。只有語言藝術出色,作品才能體現出它的文學藝術價值。沈從文崇尚一種恬淡、含蓄的語言美,這是他在自己的小說中一直的美學追求。他傾向于表現純樸、健康、自然、優美的人性,并用最符合人性的自然方式表達美的意境和人生,創作手法獨到,極大豐富了現代小說的表現方式,這在其小說的語言藝術特色中表現突出。沈從文小說的語言藝術在現代文壇獨樹一幟,質樸而又含蓄,采用抽象抒情的方式,用富有意味的詩化、散文化敘述形態,融寫實、象征于一體,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顯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
一、用質樸含蓄的語言唯美地表現人性的自然之美
沈從文小說質樸含蓄的語言是他對自然質樸人性的向往和尊重的體現,又成就了沈從文的健康、高雅、優美的藝術追求。可以說沈從文小說的語言藝術特色無處不在地實踐著他的藝術美學追求。他始終堅持自己的小說風格,用最簡單的語言打造最美的東西,讓最簡單的技巧煥發恒久的生命力。
讀沈從文的小說,無時無處不讓人感覺到他爐火純青的煉字本領,無論是小說中的背景環境還是人物形象,他都能用最簡練的字詞語句進行勾勒。這種煉字的能力即使是在繁華極盛的現代文壇上也是相當有代表性的。
背景環境的描述極盡精煉是他小說語言的一個鮮明特點,同時也是他文學藝術美學追求的體現。沈從文的對小說中的背景環境的描述是十分簡明的,他通常在描述事件之前用不加任何雕飾的語句先將環境構建清楚,既體現沈從文式的田園牧歌世界,也表現沈從文自然清新質樸含蓄的美學追求。他的短篇小說《柏子》這樣寫道:“把船停頓到岸邊,岸是辰州的岸。”這樣一句話簡潔明了地將讀者引入沈從文式的湘西水鄉風情中,奠定了全文自然質樸的基調。類似的環境描寫沈從文的小說中隨處可見,優美的風景、質樸的心靈、凄美的命運、高貴的人性在這個環境中交融并得到升華,用簡單明了的語句表現這樣的意境,實現了對質樸的美的含蓄傳達。
沈從文無論對人物的整體形象塑造還是對人物語言的描摹都是惜墨如金,在精煉的筆觸中完成人物形象的塑造,這種簡樸刻畫人物整體形象的語言,通常是用直接敘述的語氣、清新質樸的簡潔語言塑造人物形象。《龍朱》中這樣描寫龍朱這個人物:“族長兒子龍朱年十七歲,為美男子中之美男子。這個人,美麗強壯像獅子,溫和謙遜如小羊。是人中模型。是權威。是力。是光。”幾個簡短的比喻,一個完美的龍朱的整體形象就出來了。在人物語言中,沈從文小說中的人物對話通常僅限一行,但往往是個性化的、人性化的、意在言外的。沈從文對人物語言精練的處理,對于讀者了解人物性格,理解人物話語之外的意義有益。這樣唯美含蓄的人物對話在沈從文的小說中比比皆是,連人物的名字也極盡簡略之能。通常沈從文小說中的人物連個名字也沒有,“婦人”“男子”“兵”“女孩”“紳士太太”,要在不引起混淆的情況下,他不給人物取名字。即使取名字也都是質樸的不能再質樸的“三三”“翠翠”之類的名字。
沈從文選擇用一種含蓄無華的語言把生活和人生中美的部分表現得合人性、把人性中的自然之美唯美地表現出來。他始終堅持自己的小說風格,用最簡單的語言打造最美的東西,用最簡單的技巧煥發恒久的生命力,用最質樸的語言感召最質樸的人性所具有的美好情感,這是沈從文小說語言的高明之處。從這個意義上說,沈從文簡明平實的小說語言風格正是形式服從內容的藝術典范,質樸含蓄的語言也恰好體現了沈從文一生對純真人性之美的追求。
二、雙重思維下的抽象的抒情
抽象的抒情是文學創作的原則之一,它是藝術思維與理性思維的融合,在本質意義上它實現了對自我、現實和人生超越,使文學創作走向自由的廣闊空間。沈從文認為生命在發展中,變化、矛盾、毀滅是常態,它需要借助文學藝術將某一種形式或狀態凝固下來,形成生命的另外一種存在和延續。這種凝固轉換生命形式的文學藝術就是一種抽象的抒情。
抽象的抒情是藝術思維和理性思維的融合,抒情是屬于藝術思維的范疇,抽象是屬于理性思維范疇。他的作品呈現出藝術思維和理性思維的融合,他的小說很明顯地表現出一種抽象意識,在語言上帶有感悟式的哲理意味,給讀者以審美愉悅的回響。沈從文抽象思維表現為思想散步和情緒的宣泄,從現實的存在中運用思維的模式將客觀賦予人的情感通過人的各種行為呈現出來。但抒情不能只停留在藝術思維的層面,它還必須上升到理性思維的層面,即上升到抽象的抒情層面,才會獲得完整的美學意義,只有如此作為重要的創作原則才會顯示出它對文學的普遍性價值。因此說,抽象的抒情在創作中是一種極高的美學創作思維。
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沈從文是一位獨具特色的浪漫抒情作家,他把對文學虔誠的宗教情緒與對生活熱情的浪漫情緒結合在一起,形成了情深意切、聯想奇特的抒情風格;同時他也是一位理性深沉的作家,以深沉的理性思索將深刻的思想賦予形象的描寫之中,向純生命文學的深層掘進,成就了他小說的抽象抒情風格。就像小說《邊城》,二十一節一氣呵成,而各節又自成一體,像一首首圓滿的散文詩,在結構上不是嚴謹的而是疏放,風格上不是濃烈的而是清淡,意境上不是現實的而是超脫,氣勢上不是博大的而是精致。《邊城》的語言充滿詩意、質感和痛感,如“老船夫做事累了睡了,翠翠做事倦了也睡了。翠翠不能忘記祖父所說的事情,夢中靈魂為一種美妙歌聲浮起來了,仿佛輕輕的各處飄著,上了白塔,下了菜園,到了船上,又復飛躥過懸崖半腰――去做什么呢?摘虎耳草!”,作者能夠真實展示情竇初開的翠翠的美妙情懷,源自作者高超的抽象抒情技巧,使深刻的思想融入形象的描寫之中,使他的作品不只停留在思維的層面,而是上升到抽象抒情的層面,呈現出藝術思維和理性思維的完美融合,獲得了完整的美學意義。
三、富有意味的詩化、散文化敘述形態
沈從文突破傳統的小說創作手法,并不著力構筑完整、生動的故事情節,而是在小說語言的運用中將詩歌的抒情和散文式的敘述導入其中,以清新、自然、雋永的語言創造一種詩意抒情的表達方式,用一種清淡的散文筆調,將濃郁的邊地風情和秀麗的山川景物融為一體,實現情感思維的流動,奏出輕柔和諧的田園牧歌。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中探索生命、寄寓理想,刻畫他所熟悉的性情人格、所默想的人生事理、所企求的理想人生形式,從而在敘述形態上呈現出獨特的個性。
沈從文小說具有強烈的主觀色彩,他高度重視情感在 創作中的作用,強調表現作者對人生的詩化感覺,使小說浸透了一種“鄉土抒情詩”氛圍。他在《邊城》《長河》等小說的創作中著意描繪湘西的風土人情、文化傳統、歷史沿革,烘托故事氛圍,把自然景物與人物故事聯系起來,不僅為人物提供活動背景,且為作者內心情緒表達提供寄托,抒發作者對湘西自然美、人性美、生命美的贊頌之情。用自然流暢的抒情方式,通過描摹、象征、比喻、暗示等方法創造出風格各異的意境,寄寓著人物現實的人生情緒。
沈從文小說富有意味的詩化、散文化敘述形態在語言上還表現為煉字煉句。他的小說讀來不失韻味卻很少使用過分修飾的語言,寫景寫人極少用形容詞而是較多地使用實詞,用最平實的詞語描述傳達出貼切而富于詩情畫意的美感,使讀者產生意想不到的藝術美感和閱讀。如《邊城》中的“小溪寬約二十丈,河床為大片石頭做成。靜靜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卻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魚來去皆可以計數。小溪既為川湘來往孔道,水常有漲落,限于財力不能搭橋,就安排了一只方頭渡船。這渡船一次連人帶馬,約可以載二十位搭客過河,人數多時則反復來去。渡船頭豎了一枝小小竹竿,掛著一個可以活動的鐵環,溪岸兩端水槽牽了一段廢纜,有人過渡時,把鐵環掛在廢纜上,船上人就引手攀緣那條纜索,慢慢的牽船過對岸去。”整個自然背景描寫中僅出現了“靜靜的”“清澈透明”“慢慢的”三個普通的形容詞,更多的是平實的客觀詞語,以兼具抒情詩和散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小溪邊所見到的風物人情。沈從文小說中詩意、散文化的語言對水鄉意境的描繪是他藝術美學追求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文字成為沈從文小說語言藝術的特色。
四、在象征手法的創新運用中領會永恒的無限意義
在沈從文的語言藝術追求中有一點值得重視,那就是他在小說中對于象征手法的創新運用。他在繼承和發展我國傳統象征手法的同時大膽地吸取、借鑒了象征主義的表現手法,將“象征”這一概念應用于小說的整體,強調讀者要通過聯想和想象,從作品有限的、瞬間存在的形象中領會永恒的無限的意義。沈從文善于駕馭紛繁復雜的象征表現手法,各種象征手法在他的小說中表現得相當充分。
沈從文小說的象征手法主要體現在景物象征、生活場景象征和人物形象象征上。凡是沈從文小說中帶有象征含義的自然景物,都凝聚著某種人格力量。他讓這種人格化的自然景物觀照人物命運的發展,使作品的情感蘊含更為深厚。如《八駿圖》中的大海顯示出一種活力,象征著符合自然、蘊涵了無盡活力的人生;《邊城》中的渡口象征著翠翠和老船工的世界,充滿了仁愛、幻想和純真;而《菜園》里的關聯著人物的命運,它們都是客觀景物的自然存在,但其中蘊涵著深層的寓意,這種自然物一旦成為象征意象就顯得特別深遠悠長。
沈從文在小說中通過象征使生活場景隱示出一種更為深廣的美學意境。在《邊城》里,人物活動的環境處于原始民風與封建宗法關系交結的狀態。清越的牧歌聲里夾朵著不和諧的現代雜音。橫在翠翠和攤送之間的那座碾坊,凝聚著封建買賣婚姻關系的本質,人物命運的演變在骨子里反映著特定的歷史環境中的現實人際關系。在《牛》中,農民大牛伯和他的小牛之間充滿諧趣的友情真摯動人,然而人性的溫情只能在和牛的友誼中得到表現和獲得滿足,更顯示出大牛伯處境的可悲和生活的孤苦寂寞。
篇4
從女性形象的塑造看沈從文的女性觀
摘要:沈從文一生對人性執著追求,他建造的“希臘小廟”供奉的人性是以真善美為核心的。在沈從文看來,女性是真、善、美的化身,而且男女應該平等。本文從沈從文小說女性形象的塑造入手,結合其散文中的話語分析,探索沈從文與眾不同的女性觀。
關鍵詞:沈從文女性形象女性觀審美救贖
作者簡介:朱軍明,1980年出生,男,漢族,廣東清新人,學士,漢語言文學助理講師。單位:肇慶科技職業技術學院
篇5
一、沈從文的小說理論是對傳統小說理論的突破,成就了現代小說理論的輝煌
傳統觀念是輕視小說的,認為小說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在讀書人心目中,只有詩、文、詞才是正經的“文學藝術”。雖然經過梁啟超等人的“小說界革命”,提高了小說在變革社會中的政治地位,但小說在文學上的正宗地位,并沒有得以肯定。直到“五四”文學革命倡導時期,小說的文學正宗地位才得以確立。“五四”時期,沈從文和一樣,都是將小說視為文學的正宗的,不僅在理論上予以重視,而且用自己的創作來確立小說的文學的正宗地位。他后來在《我怎么就寫起小說來》一文中說:“動搖舊社會,建立新制度,做個‘抒情詩人’似不如做個寫實小說作家工作扎實而具體。因為后者所表現的,不僅情感或觀念,將是一系列生動活潑的事件,是一些能夠使多數人在另外一時一地,更容易領會共鳴的事件。”[1]這是沈從文創作小說的出發點。在變幻莫測的小說理論世界,沈從文自始至終都認為藝術應該為人生、應該擁抱人生的宗旨。與當時文壇領軍人物魯迅重視用小說來改造國民精神不同的是,沈從文企圖通過對人性的表達和對“生命神性”的探求,來獲得“生命的明悟”,以緩解現實的痛苦,從而達到社會重造與生命重造的目的。更值得一提的是,沈從文把“人性表達”看得超越于時代,卻不脫離現實生活,避開階級、政治、商業角度單純刻畫人性,這成為沈從文小說人性觀的獨特之處。
沈從文是個有鮮明創作個性和獨特風格的作家,他在小說創作上勤于學習,勇于探索,從不墨守成規。在傳統小說理論的基礎上,他創造性地發展了抒情小說這一體式,創造了詩意的抒情小說文體,或詩化抒情小說體。他實際上是把詩和散文引進小說之中,打破了三者的界限,從而也就擴大了小說的表現領域及其審美的功能。他還表示,“將文學限于一種定型格式中,使一般人以為必如此如彼,才叫做小說,叫做散文,叫做詩歌”,這樣的習慣觀念會束縛住“自己一支筆,無從使用,更使一般人望而卻步,不敢用筆,即用筆,寫出來和習慣不大相合,也不成功!”短篇創作應當是“揉小說故事散文游記而為一”,“自成一個新的型式”。[2]沈從文是詩化小說的代表作家,他繼承和發展了廢名開創的詩化小說的傳統,并在現代文學第二個十年達到大成。沈從文的小說風格直接影響了他的學生汪曾祺,而汪曾祺的小說又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了后來的張承志的小說創作。從廢名始,這些作家的作品顯示了詩化小說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發展進程。
米蘭·昆德拉說:“小說家存在的意義不是對既成現實作出準確的臨摹,而是必須對存在作出判斷和思考。”他提出了“情緒的體操”與“抽象的抒情”的創作方法,這體現出的是一種生存的焦慮,是作家對我們現實生活處境的深刻洞察,是對生命的詩性關照。
二、沈從文的小說理論大大推進了小說理論的現代化進程
沈從文的小說理論既借鑒西方現代小說理論的某些觀念和觀點,又在此基礎上有所創新和開拓,沈從文雖然沒有正式進入大學學過西方文學理論,但從事教學和編輯工作的大量經驗和超凡的藝術感悟力,已使他的理論觸及到了批判現實主義小說和浪漫主義小說的某些實質問題,這集中的體現在他聲稱所受契訶夫和屠格涅夫等作家作品的影響,但他從不拘泥于前人的認識和成果,而是“兼容并包,從不排斥拒絕不同方式浸入生命的任何離奇不經事物”,[6]卻又依據自己的文化個性和審美趣味,取其精華,然后加以創造性的運用。契訶夫和屠格涅夫兩位作家對社會最底層人民的關注與同情,對沈從文的理念和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人物塑造上,沈從文主張“表現社會下層人們的生存狀態”,要求小說積極反映社會下層現實,關注普通人的命運,這無疑代表了某種現代意識的覺醒,成為“五四”所提倡的通俗、平易的“國民文學”、“寫實文學”及“社會文學”等觀念的先聲。屠格涅夫“把人和景物相錯綜在一起”的敘事方法對沈從文田園牧歌式的鄉土文學創作產生影響,不過沈從文在此基礎上作了更深的探索和發掘,從而形成其獨特的浪漫理論。他自稱是20世紀“最后一個浪漫派”,這種浪漫不同于西方浪漫主義對現實極端不滿,在藐視中自覺地疏離現實,而他的小說不僅表現了一種田園牧歌情調,或呈現出詩意的風格,更是充滿憂傷和艱辛的人生圖景。另一方面,西方浪漫主義秉承希伯來文化的神秘、怪誕 傳統,拒絕理性、平凡,強調“真正的詩所唯一承認的東西,是令人驚嘆的東西,不可思議的東西,神秘的東西。”[7]而沈從文所向往和一心希望建造的是一座供奉“人性”的希臘小廟,這種與“人性”關聯的其人其事其情并不荒誕也不神秘,都真真切切地來自現實生活,給人們一種親切感。
三、對中國整個鄉土小說創作、小說理論產生深遠的影響
從當代小說理論的視野來看,沈從文小說理論涉及的方方面面,無不對中國整個鄉土小說創作、小說理論產生深遠的影響。沈從文在小說題材上主張“鄉土生活與民族精神”的結合,著重表現中國鄉村恬靜和諧的生活與淳樸率真的人性,既反映出東方文化的博大、淡遠與時代的空靈和浪漫,又具有歷史的悲劇和文化的反思,從而擴展了魯迅以來鄉土小說追求“鄉土批判”的內涵。他主張的“鄉土”一方面要表現當時鄉土小說的一些共同特征,如鄉民的生存狀態、民情風俗、鄉愁情緒等等;另一方面,又要通過對湘西民眾生存與異域情調的描述,傾盡全力地表現了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這種“人生形式”是從來就有的,生生不息的,它融化在了人們的日常生活中,變成了一種人的道德、信念、人情、人性,或者說是一種無所不在的“地域文化”,這種“地域文化”是邊城獨有的。在風俗畫中蘊含豐富的文化,就使這風俗畫顯得余味無窮,也使沈從文的“鄉土”觀念超越了許多同時代作家的作品,從而形成了沈從文獨特的現實視象。這對后來的許多作家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以韓少功、賈平凹為代表的尋根作家都“企圖利用神話、傳說、夢幻以及風俗為小說的架構,建立一種自己的理想觀念、價值觀念、倫理道德觀念和文化觀念”。這種風格的營造不難看出沈從文界定的小說即“人事現象和夢的現象”的混合影子。
沈從文對當代鄉土小說藝術的突出貢獻,還在于他善于運用非常個性化的方言、土語,精心建造一個神秘莫測的美好的湘西世界,在小說的抒情詩手法和田園詩風格等方面取得了自己獨特的成就。他對鄉村現實的想象沒有流于一般的革命模式,更富有抒情詩意味的地域小說比起吳祖緗、張天翼、沙汀和艾蕪等人更具政治教化意義的現實主義作品,給后來年輕一代作家帶來了特別大的鼓舞。此后的很多作家諸如蕭紅等就受他抒情詩手法的影響,其小說中所蘊含的深厚的文化內涵也在以后的文學創作尤其在建國后的尋根文學中得以繼承。金介甫曾在《羊城晚報》的訪談錄中指出,沈從文對世界華文文學的影響很大,包括臺灣在內,新時期的年輕作家,像何立偉、古華、韓少功、孫建中、賈平凹、阿城,還有他40年代的學生汪曾祺,直接繼承了他的田園牧歌風格。另外,尋根文學在審美上突出“善”和“美”,具有一種浪漫主義的精神內核,其對文化功利性和文學藝術性的自覺追求表現出浪漫主義的風格,細細分析,不難發現這種審美特征受到了沈從文小說理論和創作的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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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沈從文.沈從文小說[M].浙江:浙江文藝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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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劉小楓.詩化哲學[M].濟南:山東文藝出版社,1986.30.
【作者簡介】
篇6
[關鍵詞] 沈從文 散文 生態意識
20世紀50年代,W地利學者路德維希?馮,貝塔朗菲提出一個頗為自負的觀點:“生物學的世界觀正在取代物理學的世界觀”。他的這一斷言竟為后來的時展所充分驗證,物理學世界觀向著生物學世界觀的這一轉換還被不少人稱作人類文明上的“第二次哥白尼革命”。
的確,以征服自然為特征的物理學的世界觀是一把雙刃劍,既讓人們享受到科學發展所帶來的繁榮和便利,也帶來了足以影響整個人類生存發展的問題,諸如能源的浪費枯竭,生態的破壞以及人的精神上的危機等等。這都需要用生態學的世界觀去關注和引導,生態文學批評不僅擔當了文學的批評功能,更重要的是通過發掘優秀作品中的生態意識來喚起人們對自我的認識,對世界的認識對文學的重新認識。
在現代文學作品中,沈從文以他作為農民的質樸和對家鄉的摯愛,以他對自然對土地對地球上所有生靈的關愛和珍視書寫了人與自然和諧的樂章。散文作為一種天然傾心于個人性的自由文體,最能折射作者對于宇宙人生的理解和感悟,本文試圖通過對沈從文散文的解讀盡可能地發掘散落其中的生態意識。
一、自然之愛的張揚
“沈從文也走了一條獨具特色的藝術道路,他為讀者構筑的那個美侖美奐的湘西,超越了平常的地域概念,代表作者心目中生活與生存的凈土。他的《邊城》,他的《鳳凰》,他的《湘西》和《雨后》等,”對天人合一宇宙觀的認可和凡生皆美的泛神藝術觀”以及用湘西這樣一個概念試圖化解原始與現代、自然與文明的二元對立的努力,不僅與當代生態美學不謀而合,而且是生態文明的建設方向,是生態批評的寶貴資源。
作為一名從大山中走出的鄉下人,沈從文在他的作品中傾注了他對自然的濃烈的感情和依賴,在他的筆下,一切自然界的生靈甚至包括山川、河流、動物植物都被賦予了生命和性靈,人在與自然的相處中,是那么平和與寧靜,是那么和諧與自然。
孕育了自然萬物生命的水對沈從文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和價值“水和我的生命不可分,教育不可分,作品傾向不可分。我的人格的發展,和工作的動力,依然還是和水不可分。”對于普通人熟視無睹的云也被賦予了人性的魅力和關懷。“云有云的地方性:中國北部的云厚重,人也同樣那么厚重。南部的云活潑,人也同樣那么活潑。海邊的云幻異,渤海和南海云各不相同,正如兩處海邊的人性情不同。河南的云一片黃,抓一把下來似乎就可以作窩窩頭,云粗中有細,人亦粗中有細,湖湘的云一片灰,長年掛在天空一片灰,無性格可言,然而桔子、辣子就在這地方大量產生,在這種天氣下成熟,卻給湖南人增加了生命的發展和進取精神。”作者充分調動自己的感覺聽覺味覺觸覺來盡情享受大自然所給予人的恩惠,即使尖銳嗚咽的嗩吶聲也沒能淹沒他聆聽新發醋的甜米酒開蓋時泡沫泛涌的滋滋聲:“新發醋的甜米酒,照規矩連缸抬到客席前,當眾揭開蓋覆,一陣子向上泛涌泡沫的滋滋細聲,即不曾被院坪中尖銳嗚咽的嗩吶聲所淹沒。”他是用生命去聆聽自然的呼吸,用心靈去感悟自然的律動,從無處不在的生命中體驗到永恒的意義。“我努力想來捉捕這個綠蕪照眼的光景,和在這個清潔明朗空氣相襯,從平田間傳來的鋤地聲,從村落中傳來的春米聲,從山坡下一角傳來的連枷撲擊聲,以及由于這些聲音共同形成的一種特殊靜景,手中一支筆,竟若絲毫無可為力。”
從與人類生存生生不息的水、天、云到作者所看到聽到和感受到的大自然的靜中亦動,動中有靜的和諧樂章,帶給我們的是對自然的熱愛和萬物的感動。作者不僅關注自然以自然界中的萬事萬物,他更關注和諧自然中的人,“弄船人除少數銅仁船水手,此外全是麻陽人,在二百五十里內,這一條河中有多少灘,多少潭,有多少碾房,有多少出名石頭,無不清清楚楚。水手們互相談論爭吵的事也常不離這條河流所有的故事。”與物質化欲望化的大都市文化相比,湘西樸實的民風和世世代代形成的與世無爭的處世方法在現代社會中顯得彌足珍貴,但這種樸實無華中卻蘊涵深厚的哲學意蘊。“平常日子特別是隆冬嚴寒天氣,卻在這個地方,按照一種分定,很簡單的把日子過下去。每日看過往船只搖櫓來去,看落日同水鳥。雖然也同樣有人事上的得失,到恩怨糾紛成一團時,就陸續發生慶賀或仇殺。然而從整個說來,這些人生活卻仿佛同‘自然’已相融合,很從容的各在那里盡其性命之理,與其他無生命物質一樣,惟在日月升降寒暑交替中放射,分解。而且在這種過程中,人是如何渺小的東西,這些人比起世界上任何哲人。也似乎還更知道的多一些。”
講究“天人合一”的中國古代哲學思想強調“人與自然是在同一個渾然和諧的整體系統之中的,自然不在人之外,人也不是自然的主宰,真正的美就存在于人與自然的和諧中,最大的美就是人與天地、萬物之間的那種化出化入、生生不息、渾然不覺、圓通如一的和諧。”
至于作者筆下的無處不神,無物不怪,人神和樂,人神相戀則充滿了邊區苗鄉的異域風情和人民的宗教情緒及浪漫情懷,對于這種現代人看來野蠻迷信的行為作者卻保持了原始的崇拜和敬畏。“行巫的本地人稱為‘仙娘’。她的職務是‘人鬼之間的媒介’,她的群眾是婦人和孩子,她的工作真正意義是她得到社會承認,是神的人后,狂病即不再發。用通常眼光看來,殊不可解,用現代心理學來分析,它的產生同它在社會上的意義,都有它必然的原因。一知半解的讀書人,想破除迷信,要打倒它,否認這種‘先知’,正說明另一種人的‘無知’。”
這種回歸自然,融入自然感悟自然的心境又和生態批評的核心不謀而和。生態批評的核心就是生態整體觀:它強調“自然是個整體,整體內的所有物種休戚相關”“自然萬物之間存在著普遍的聯系,大自然是一個有機統一的整體,有著它自己運動演替的方向。從日月、星辰、風雨、雷電、山川、河流、森林、土地,到包括人類在內的一切有生之物,都擁有自己的價值和意義,都擁有自身存在的權利。”
沈從文自覺地實踐著這種對自然的熱愛,執拗地守護著自然中的生靈,和他們一同呼吸,一同心跳,一同感受這世界的萬物的美麗和蔥蘢的詩意。
二、真誠溫良的救贖
“在所有現代作家中,始終保持著鄉下人的意識,拒絕被都市同化,并且有意識地在作品里構筑兩個互相參照、互相發現的鄉村世界與都市世界,有意識地將鄉村文明與都市文明對比,將鄉村淳樸、粗狂的人性同扭曲異化了的人性對比,只有沈從文一人。”沈從文醉心于對湘西故鄉的回憶和描摹,有很大原因來自于對都市生活的厭倦和現代生活重壓之下 人性的委瑣,雖然在他生活的年代,科學技術的發展以及對物質欲望的追求還遠沒有達到讓人觸目驚心的程度,但骨子里對自然造成的生態環境的惡化和在所謂現代文明侵下人心之不古他是頗有微詞的。
“有一回,一個女孩贊美白鷺,本意以為這些俊美生物與田野景致相映成趣。一個習社會學的大學教授,卻充滿男性的勇敢,向女孩子表示,若有支獵槍,就可把松樹頂上這些白鷺一只一只打下來。這一來,白鷺并未打下,倒把結婚打落,于是留下個笑話,仿佛失戀似的走了。”一向溫和的沈從文在對物質化欲望化的社會投去了訕笑的嘲諷,對逐漸被腐蝕的人的道德和良心又流露出幾分無奈和憤慨。“這是一個古怪的地方,天時地利人和條件具備,然而鄉村本來的素樸單純,與城市習氣作成的貪污復雜,卻產生一個強烈鮮明對照,使人痛苦。湖山如此美麗,人事上卻常常貧富懸殊到不可想象程度。小小山城中,到處是鈔票在膨脹,在活動,大多數人的做人興趣,即維持在這個鈔票數量爭奪過程中。鈔票來的越多,因之一切責任上的尊嚴,與做人良心的標尺,都若被壓扁扭曲,慢慢失去應有的完整。”與西方某些哲學家甚至文學家所認同的文明的墮落首先是從都市的崛起而開始的觀點不謀而合:“本雅明提到大仲馬《巴黎的莫希干人》一書,書中的主人翁決定跟隨他在空中的紙片去尋求冒險,但在城市之中,無論游手好閑者循何路而行,結果總是被引導著走向犯罪。”“像昆德拉說的一樣,土地開始長出了人工建筑,長出了櫛比鱗次的大樓,遮住了人遠望的目光,攔住了去路,并總把人引導向犯罪。”
作家特有的對社會的責任和救贖的意識使沈從文本能地試圖找到一條回歸之路,除了上述的對于自然的回歸外,他希望借助傳統的文化為現代文明開一劑良方,他津津樂道于老紳士的悠然自樂和知足常樂:“至于住城中的幾個年高有德的老紳士,那倒正像湘西許多縣城里的正經紳士一樣,在當地是很有名的,廟宇里照例有這種名人寫的屏條,名勝地方照例有他們題的詩詞。兒女多受過良好教育,在外做事。家中種植花木,蓄養金魚和雀鳥,門庭規矩也很好。因為名氣大,許多不相干的捐稅,不相干的公事,不相干的麻煩,不會上門,樂得在家納福,不求聞達,所以也不用有什么表現。對于生活勞苦認真,既不如車站邊負重婦女,生命活躍,也不如賣菜的周家夭妹,然而日子還是過得很好,這就夠了。”他還希望通過喚起原始的野性的為日益衰落的現代文明注入起死回生的血液,因此他不厭其煩地講述著游俠們的故事,“游俠者行經在當地也另成一種風格,與國內近代化的青紅幫稍稍不同。重在為友報仇,扶弱鋤強,揮金如土,有諾必踐。賭博時用小銅錢三枚跌第,名為‘板三’,看反覆、數目,決定勝負,一反手間即輸黃牛一頭,銀元一百兩百,輸后不以為意,揚長而去,從無翻悔放賴情事。決斗時兩人用分量相等武器,一人對付一個,雖親兄弟只能袖手旁觀,不許幫忙。仇敵受傷倒下后,即不繼續填刀,否則就被人笑話,失去英雄本色,雖勝不武。犯條款時自己處罰自己,割手截腳,臉不變色,口不出聲。”
他在無聲地履行著“李奧波――柯倍德”式的土地美學,他“不只欣賞壯麗、著名的風景,也在毫無人煙的沼澤,沙丘與沙漠中找到荒蕪之美;在渺小、細微的景致里發現微物主美。”當梭羅說“野性里蘊含著這個世界的救贖”時,或許他正暗示著這一點。
篇7
用歷史圖景之慘烈襯托人生之悲涼,用人生之悲涼反襯歷史圖景之慘烈,主要表達了作者強烈的悲憫情懷。
作品簡介:《黔小景》是沈從文寫于1931年的短篇小說。作品描繪了20世紀二、三十年代軍閥統治時期的貴州社會,揭示災難深重的中國民眾苦難的普遍性。小說以散文的形式、寫意的筆觸,勾勒出1930年代貴州三月深山一幅灰暗的水墨畫卷,浸潤著濃郁的悲情意味。它是對歷史圖景慘烈與人生悲涼的雙重書寫,與此同時,歷史圖景慘烈與人生悲涼為互文。
作者簡介:原名沈岳煥,筆名休蕓蕓、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鳳凰縣人,祖母劉氏是苗族,其母黃素英是土家族,祖父沈宏富是漢族。沈從文本為漢族,早年亦以漢族人自居,晚年時選擇了苗族。沈從文是現代著名作家、歷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說代表人物。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上屈指可數的文學大師之一,不少人認為他有資格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來源:文章屋網 )
篇8
關鍵詞:沈從文,《邊城》,殉情書寫,悲劇內涵
提起《邊城》的寫作動機,來源于一個微小的巧合。“1933年,沈從文在青島大學任教,他和張兆和去嶗山游玩,遇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她穿著白色的孝衣,在黃昏中拜廟進香。在那一剎那,沈從文心中有所觸動,他對張兆和說:我能為那個女子寫篇小說。”1這便是魅力經久不衰的《邊城》。“少女,孝衣,古廟,這些因素似乎沒有什么具有特殊意義的邏輯聯系,但沈從文卻從它們構成的情蘊,氣氛中獲得了某種啟示:那就是生命,死亡與信仰。”2
當荊棘鳥停止歌唱,當鮮血凝固肉體腐爛,死亡便來到眼前。沈從文認為:“所謂知人,并非認識其復雜,只是歸納萬匯,把人認為一單純不過之“生物”而已。極少人能違反生物原則,換言之,便是極少人能避免自然所派定義務,“愛”與“死”。只有理解了死亡,才會真正的理解“愛”3。正是對人類懷有滿腔的愛,這才有了這部偉大的作品《邊城》。對死亡意象的解讀,是介入《邊城》悲劇中心,解讀“民族真正的愛憎與哀樂”的一把鑰匙。在沈從文的死亡敘述中,有一種死亡被描寫的散發出奪目的光輝,這便是殉情之死。殉情本是表現對愛情極端的信仰,在有些地區的少數民族之中是保留著殉情的習俗。對于一個善于把死亡融入創作中的作家來說,殉情,就成為了沈從文死亡意象之中獨特的存在。死亡,是因為勇敢追求愛情,值得永遠的流傳下去。
一.殉情的哀婉
《邊城》是一個鐘靈毓秀的地方,在這個美麗的地方滋生著美好的人們。這里的人們用“對歌”來表達對純潔愛情的追求和歌唱。翠翠的父母就是在傳統的對歌之中認識并戀愛的,情歌是感情的真切再現。翠翠的母親在17年前與一個茶峒屯防兵士相愛之后,有了小孩子之后,結婚不成,逃走的話又不想丟下自己年邁的父親,兵士也不愿違背自己軍人的責任。但是,愛情是無法阻擋的,兵士“就心想一同去生既無法聚首,一同去死應當無人可以阻攔,首先服了毒。”女兒為了自己肚中的孩子,“一面懷著羞慚,一面卻懷了憐憫,依舊守在父親身邊。等待腹中小孩生下來之后,卻到溪邊故意吃了許多冷水死去了。”4。沈從文在《龍朱》中寫道:“抓住自己的心,放在愛人面前,方法不是錢,不是貌,不是門閥也不是假裝的一切,只有真實熱情的歌。”5翠翠的父母由于愛情而結合,而現實卻不能成全這種結合,所以選擇了悲壯的死去。情歌是感情的真切在現,它所代表的是感情。翠翠的父母是因對歌相識,相愛,到相死。青年人的相愛是純潔的,但是依然擋不住愛情成為泡影。無奈的赴死,怎不是一曲悲到極處的哀曲?赴死的無奈,愛情的虛無,這無法調和的矛盾引得兩個人只能在死去之后才能在一起?這是在追求愛情莫大的勇氣之后的莫大的無奈!
比較起沈從文描寫殉情之死的另外一部作品《豹子。媚金與那羊》就可以看出《邊城》中的翠翠父母的死亡帶有深重的悲劇色彩。豹子和媚金是作為兩個作者竭力贊揚的人物來塑造的,他們的殉情充滿了畫面的美感和史詩般的輝煌,明顯的表達出作者對追求美好真摯愛情的主人公的贊揚。但是在《邊城》中,翠翠父母的殉情卻始終伴隨著哀婉的悲劇氣氛,翠翠以及祖父在這個故事中回憶著,思索著,痛苦著。讓人在對翠翠凄慘身世的同情之中,也增添了對人物的悲劇結局的預設。在這里,牧歌的情調被解構,歡樂樂園被主體瓦解,悲劇色彩無所不在。
二.從“殉情”書寫看翠翠的性格悲劇
叔本華認為:“悲劇的使命就是表現人類生活的不幸,可怕的一面,即在我們面前說出人類的痛苦和哀傷,演出無辜之人不可挽救的失敗或毀滅。”6父母雙雙殉情而死的遭遇,為翠翠的身上增加些許的悲情因素。在《邊城》之中,翠翠性格天真,貌美忠貞,善良等的品性可以說是中國傳統女性的代表。翠翠的性格除了自然純潔之外,最大的特點就是矜持。縱觀《邊城》中的婚俗,在女孩子15歲就可以成親,而翠翠在喜歡看新娘子這些方面表現出她對感情并不是懵懂無知,而是內心深藏著一份情感。這份矜持具體表現在對二佬初步的暗生情愫中,“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屬于自己不管祖父的,卻使翠翠沉默了一個夜晚。”當翠翠到了適婚年齡了,爺爺問翠翠,“翠翠,假若大佬要你做媳婦,請人來做媒,你答應不答應?,翠翠心里不高興,但是卻以“爺爺,你瘋了,再說我就生氣了!”“誰也不稀罕那只鴨子!”為借口來推搪,心思極力的謹慎。對心愛的人表示關注的時候,就以“一家人都好,你認識他們一家人嗎?”“爺爺,你的船是不是正在下青浪灘呢?”這樣的隱晦的意思來表示對愛人的感情。當祖父問翠翠心里在想什么的時候,翠翠就說“在看水鴨子打架!”7搪塞過去。翠翠的內心是交織著矜持和浪漫的。而這種血緣上的傳遞,最終帶來的是翠翠人生的悲劇。翠翠的父母,一個是《邊城》里地道的女子,一個卻是屯防兵士,而這二者結合之后生下了翠翠。文化的不同使得這份本該完美的愛情卻以悲劇告終。多元的文化使得翠翠身上有著傳統女性對愛情,對婚姻保守忠貞的看法,但是在選擇上卻受“以歌傳情”的影響。這種矛盾的心態使得翠翠沒有明確的拒絕大佬的求婚,也沒有表現出對儺送二佬的愛,而最終使得這份三角戀出現大佬因失意而落水,二佬漂泊遠方,翠翠孤獨等待的結局。
朱光潛在看過《邊城》之后說:“它表達的是受過長期壓迫而又富有幻想和敏感的少數民族在心坎里那一股深郁隱痛。翠翠似顯出從文自己的這方面的性格。”8事實也正是如此,多年之后,沈從文在散文《水云》中把自己創作《邊城》的動因說:“將我受壓抑的夢寫在紙上,過去痛苦的掙扎,受壓抑的無可安排的鄉下人對愛情的憧憬,在這不幸故事上方得到了排泄和彌補。”9沈從文懷著少數民族的一顆敏感的心,感受到那個年代傳統文化失落的悲哀。創作出了翠翠這個美好的形象。從父母“殉情”的身世描寫來探究翠翠的性格悲劇是符合文化的要求的,也能更深刻的理解翠翠身世的悲劇血液。沈從文懷著對故鄉的熱愛,懷著對人類的愛,創造出了偉大的《邊城》。解讀沈從文的作品,猶如進行一次復雜的情緒體驗,那些清新和哀鳴,悲傷和快樂總是混雜是給人情緒沖擊。透過殉情這個黑色角度,歷經幾十年之后,我們可以從中讀出作者深沉的悲切和無奈:時間帶走了一切,美好的情感美好的品質也漸漸的在這個社會中失去。(作者單位:西南大學文學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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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沈從文.鳳子.沈從文選集第6卷[M].北岳文藝出版社2002年版,195
篇9
讓九妹像林徽因那樣
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沈岳萌上頭有一個姐姐、七個哥哥,全家人都把她當個寶貝寵愛著。沈從文在《爐邊》里說:“九妹在家中是因了一人獨小而得到全家——尤其是母親加倍的愛憐。”加上九妹的模樣好,又聰明伶俐,所以也嬌縱、任性。哥哥姐姐都得讓著她。作為二哥的沈從文和三哥沈荃要什么夜宵或者聽到外面有賣糖的人走過,想要吃時都會通過九妹的嘴向母親提出來。沈從文特別疼愛他這個九妹。他到北京站穩腳跟后,就迫不及待把母親和九妹接來。
那一年,九妹才15歲,長得亭亭玉立、嬌媚可愛。
他為九妹考慮得很周全。在湘西大山里,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女孩子,除了嫁人哪有什么出路?他要讓九妹在大都市里念書,將來做一個新女性,像才女林徽因那樣名揚全國。
那時,沈從文生活十分拮據。他與胡也頻、丁玲創辦了一家紅黑出版社,還編一本《紅黑》雜志。雜志出版了幾期總是收不回書款,家里常常揭不開鍋。兄妹倆租住在一處老弄堂里,下雨天亭子間里到處漏雨。即使如此,沈從文也堅持把鋪蓋包到腳,坐在桌邊教九妹讀書。
九妹卻不懂二哥的良苦用心,她整天在家睡懶覺,二哥讓她寫篇小說,她也寫不出來。有一次,伏案寫作了一宿的沈從文大發雷霆:“我這么辛苦培養你,你就不能像我一樣逼自己寫,哪怕寫一個通宵!”九妹卻委屈地哭訴:“我心里很亂,家里一分錢也沒有,不能總問人家借,借也借不到。”這倒讓沈從文不忍心再訓斥下去。
后來,沈從文被聘為上海公學的教師,又同時兼任《大公報》文藝副刊編輯,經濟狀況得到改善。沈從文在北京,一直生活在有好的教育背景的作家、教授和大學生中間,特別是女性朋友林徽因、凌叔華,又美麗又懂英語又是作家,他想象中九妹將來也應該和她們一樣,是一個懂文學又懂外語的人。實際上,他本人也有過去外國讀書的夢。他送九妹去中國公學學法語,希望讓九妹代圓自己的夢。然而九妹并未像他所預期的那樣,熟練自如地掌握法語,因為九妹在生活動蕩中沒有系統得上過學,沈從文沒有考慮到九妹實際的基礎,沙灘上建塔,終不能成。他轉而又教她寫作,她也寫過幾篇小說與散文,看看還不錯,發表后卻沒有引起任何反響。
被寵壞了的大小姐
一晃,九妹二十幾歲了,卻無處可去,只能跟著二哥。九妹成天夾著一本書在哥哥的朋友中走來走去,儼然一個大學生的樣子。她在享受一種虛榮,卻沒能像哥哥的朋友們一樣有苦讀的準備和鉆研的功夫。可這時二哥沈從文不再是一個人,他成了家,有了妻子張兆和。
二哥從來都是一個單身男子,這么多年來,從北平到青島,從香港再到上海,從來都是九妹和二哥在一起相依為命,二哥的愛只在她一個人身上。冬天天冷,她也會和二哥睡一個被窩,甚至在他懷里撒嬌。
現在,一個陌生女人進了家,她和二哥睡一張床,她和二哥說悄悄話,緊接著,孩子一個個出生。九妹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多余的人。盡管張兆和是個很好的女人,從來只用C調說話,實在氣極了,還會用D調,但九妹還是不能接受。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事無成的九妹變得痛苦、焦慮、茫然。沈從文也替妹妹著急,看著家里出入的編輯記者、青年學生、作家教授,他開始為她物色伴侶。但也許是讀了太多英法文學名著,九妹的心勁兒變得高傲,她被生活架空,成了目中無人的理想家,任何世俗的男子都很難入她的眼界。
沈從文曾給九妹介紹了一位先生,是燕京大學心理系教授夏云,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夏云向九妹求婚,九妹認為夏云不符合她對愛人的要求,便拒絕了。
這時候一向好脾氣的張兆和也忍不住抱怨九妹,你是讀過幾年書,但是也沒有什么成就;你也長得很美,但也就是一個徒具美麗,并無多少真才實學的女子,你這樣下去到底怎么辦?
沈從文也越來越焦急,他到這時才發現,這些年對九妹的愛,到后來全變成一種害。
沒有開花結果的愛
事情在1934年似乎出現了轉機。
這一年,一個叫劉祖春的文學青年,成了沈家的常客。他迷戀沈從文的文學風格,又是沈從文的老鄉。幾乎每個周末,他都到沈家來。
他心里藏著一個秘密:當年還在湘西大山時,他偶然看過沈從文的一張全家福,照片上九妹那雙美麗而憂傷的眼睛,深深打動了他。他第一次來沈家,覺得九妹比照片上還要漂亮一些。
沈從文看出他的心思,在得知九妹對他印象也不錯時,他高興地撮合了兩人。可是,事與愿違,劉祖春與九妹真正獨處時,卻始終找不到話說,大部分時間都相互沉默無語。劉祖春從北大畢業后,決定奔赴延安參加革命。分別之時,九妹表明要與他一起去延安,卻被他拒絕。劉祖春明白,革命意味著可能會拋頭顱灑熱血,自己死不足惜,而連累一個思想精神并未做好準備的姑娘,理智告訴他:“我沒有這份權利,也沒有這份勇氣。”
1937年7月27日,他趕到沈家,找張兆和借20元錢作為路費。九妹見到這情形,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她望著劉祖春,臉上有驚慌,有痛苦,有驚疑,有責備。劉祖春能說什么呢?那個戰火紛飛的年月,個人的命運被時代的大力推動著。他從張兆和手里接過錢,匆匆離去,自此便成永別。九妹送劉祖春的一張相片也丟失了,但他從九妹那里借來的《堂吉訶德》英譯本還保存著,成為永久的紀念。
他這一走,九妹的精神就垮了。雖然他們之間也許并不算愛情,但這是她第一次以戀愛的名義接觸男子,從她的角度來說,她為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在痛哭幾天后,九妹變成了一個令二哥陌生的神經質女子。她脾氣越發古怪,花錢如流水,沒有哥哥那樣儉省,沈從文第一次發現,九妹成了他的拖累。
也許永遠不回來
1938年,九妹跟隨沈從文全家來到昆明。沈從文為她在西南聯大圖書館找了個差事,然而差事可消磨閑空,卻不能慰藉內心的孤獨與空虛。九妹就是在這段時間迷上了佛教,許多時候她與教徒們走到一起,施舍或做別的善事。在戰時的昆明,沈從文的收入遠沒有北京那么好,可是到了后來,九妹不僅辭去工作,還專心念經侍佛了,行起善來十分慷慨,家中好多貴重的東西都送出去了。她的闊綽行為讓沈從文大為生氣。戰時的窘迫生活讓沈從文的耐心一點點喪失——事實上,他連一家生活都難以應付。
九妹看著一天天變得陌生的二哥,想到自己的辛酸與心靈的疼痛,神情越發恍惚。
終于出事了。
在一次日本飛機轟炸過后,九妹幫別人清理完東西,回到自己的住處,卻發現所有貴重物品被小偷洗劫一空,九妹大驚,隨之腦子迷糊、錯亂了。物件的被盜是一方面,但是那種大齡女孩所有隱私和獨有空間及這個空間里的夢和美,被別人侵襲、洗劫,以致褻瀆,或者說是一種,對她可能是更致命的擊毀。九妹再也無法承受生活的磨難與壓力,突然脫掉鞋子,披頭散發在大街上奔跑,又哭又笑。
九妹崩潰了,她徹底成了二哥的累贅,沈從文一再寫信給幾個兄弟,信里說:“九妹完全生活在空想中,還只覺得這里不美、那里不妥,與之談事實,竟像是全無意義。我們以為最好是換移環境才有希望,正因為若不變更生活,她未必真瘋,我卻只有氣而且急,終至于死!”
在湖南的沈家兄弟才知道,沈從文快被九妹逼瘋了。很快,沈荃趕到昆明,將九妹接回了大哥住的沅陵,他們在沅陵江邊,給九妹蓋了一座漂亮的房子“蕓廬”,讓她在此休養。湘西美麗的山水并未治好九妹的心病,她總是不分白天黑夜外出,一家人經常要出去找她。終于有一年,九妹失蹤了,就像沈從文在他的《邊城》結尾寫的那樣:“也許明天回來,也許永遠不回來。”
云泥之別的人生
一直到1984年夏日的一天,一個年近40歲的陌生男子敲開了沈從文的家門。他那雙憂郁的眼睛是沈從文似曾相識的。他叫莫自來,正是九妹的兒子。沈從文四年前就與外甥聯系上了,只是礙于當時境況不好,未同意外甥前往投靠的要求,但他常給外甥寫信、寄錢。
莫自來來到舅舅家,看著大作家沈從文敞亮的大房子,心頭有了更大的落差。他以前在信中也跟舅舅訴苦,現在還是不停訴說眼下的窮、眼下的苦,他總希望得到舅舅的援助……他那種潛意識中談話的神態,總能讓沈從文看到九妹的影子。九妹骨子里有些不怎么好說的東西,看來是傳給了他的。
沈從文從莫自來的嘴里,也知道了九妹后來的人生軌跡:
瘋瘋癲癲的九妹后來嫁給了一個相貌粗蠻的泥水匠,她的家是沅陵上的一只破船。
1959年和1960年,湘西一帶餓殍載道。整日在烏宿河灘上轉悠的九妹,那個當年在北京、上海、昆明都生活過的苗條、俊秀的女子,連美女張兆和嫂子也深贊其美麗的小姑,沒有熬過那段日子。沒有飯吃,盡吃野菜,先是浮腫,繼而是瘦弱,和村里有的人一樣,最后是可憐地一病不起。曾經如花似玉的九妹竟是這樣一個凄涼的結局,深愛她的沈家哥哥們個個都驚駭住了。
假如九妹當初嫁給了那個文學青年劉祖春,或許后來能成為副部長的妻子;假如當初她默許了哥嫂的建議,那她也許就是燕京大學教授夏云的妻子了;假如……
民間有說頭: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當九妹身穿旗袍,腋下夾一本小說,整天轉悠在沈從文朋友圈子里的時候,她有著很好的感覺,似乎飄在了云端之上。但塵埃落定,九妹回到本來的自己的時候,她沒有技術,沒有學問,只能回到“泥”中,做了泥水匠的老婆。
“云”“泥”之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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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想要一件東西,就放它走。它若能回來找你,就永遠屬于你;它若不回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 @懂得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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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背包,一臺單反,一個會拍照的愛人,一顆說走就走勇敢的心,那便是我認為的最好的生活方式。 @圍脖心情心語
篇10
一、《邊城》中的文化負載詞
由于東西方民族在地理生存環境、歷史進程、、民族風情和思維方式上存在巨大差異,因而產生了截然不同的文化。語言是文化的載體,也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反映到具體的文學作品中便是詞匯的使用。文化負載詞(culture-loadedwords)是指標志某種文化有事物的詞、詞組和習語。這些詞匯反映了特定民族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逐漸積累的、有別于其他民族的、獨特的活動方式!文化負載詞的翻譯相當棘手,如果翻譯不當就會出現文化虧損,即誤將文化差異當做文化共核,以源語的文化模式來硬套目的語,導致交際失敗;或以目的語的文化形象重新取代源語的文化形象,交際成功,可留下的遺憾是源語文化虧損!(李勇,2010)文化負載詞通常出現在那些極具民族風情特色的文學作品當中。沈從文的代表作《邊城》被譽為“現代文學史上最純凈的一個小說文本”,“中國現代文學牧歌傳說中的頂峰之作”,它展示給讀者的是湘西世界和諧的生命形態。作品中有大量反映中國湖南鄉下農村傳統習俗文化和方言特色的詞匯,這些文化負載詞增加了翻譯的難度。金介甫在翻譯的過程中嘗試多種方法來再現原文的特色。
二、生態翻譯學理論概述
生態翻譯學是衍生于本土的一門新興學科,于2001年由胡庚申教授提出來,至今已走過了十多個年頭。生態翻譯學著眼于翻譯生態系統的整體性,從生態翻譯學的研究視角,以生態翻譯學的敘事方式,對翻譯的本質、過程、標準、原則和方法以及翻譯現象等做出新的描述和解釋。它是一種跨學科的、多學科交叉的產物,與時代社會和學術發展的方向是相符合的;同時,它也是從新的視角對當代翻譯學理論研究的一種延伸,反映了譯學理論研究由單一學科轉向跨學科整合一體的發展趨勢。生態翻譯學將翻譯定義為是以譯者為中心的;翻譯過程是譯者對以原文為典型要件的翻譯生態環境的“適應”和以譯者為典型要件的翻譯生態環境對譯文的“選擇”。翻譯的基本原則可以概括為:“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multi-dimensional adaptation and adaptive selection)。適應選擇論的翻譯方法,簡略地概括為“三維”轉換,即在“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的原則之下,相對地集中于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三、《邊城》中漢語文化負載詞的英譯
生態翻譯學把翻譯的方法簡括為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的“三維”轉換。(胡庚申,2004)因此翻譯不僅僅是文字的翻譯,語言符號的對等,與此同時我們還要兼顧實現文化內涵和交際意圖的傳遞。
(一)語言維適應性選擇轉換
從功能語言學角度來看,語言維關注的是翻譯的文本語言表達。譯者對語言形式的適應選擇轉換是在不同方面,不同層次上進行的。基于中西思維方式及語言表達方面的差異,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要充分考慮翻譯的生態環境,在不同層面上諸如:詞匯、語序和句子結構等方面作出轉換和選擇。金介甫在翻譯《邊城》的過程中,竭力保留原作田園散文詩般的語言和敘事風格,向西方讀者原滋原味地呈現了沈從文筆下湘西語言特色。
例如:
(1)沈從文:貫串各個碼頭有一條河街,人家房子多一半著陸,一半在水,因為余地有限,那些房子莫不設有吊腳樓。(沈從文,2013:7)
Kinkley: Land was scarce, so most people’s houses were “dangling-foot houses,” half on land, half on stilts built over the water.
“吊腳樓”是湖南西部農村特有的建筑物,中國其他地區的人大抵不知道其為何物,更不要說西方讀者群了。這里,金介甫把它直譯為“dangling-foot houses,” 再加上注釋來描述吊腳樓的結構和外觀特征“the houses are half on land , half on stilts over the water”。通過考慮整體的翻譯環境,這樣既保留了“吊腳樓”一詞的獨特性和文化內涵,又使西方讀者知其為何物。
(二)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跨文化學者愛德華?霍爾指出:“人類生活中還沒有哪一方面是不受文化的影響,不被文化所改變的。”(Hall:1977:16)譯語文化的接受狀態往往會以不同的程度作用于翻譯過程,介入譯者的思維判斷和語言選擇。因此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還需要特別注意適應該語言所屬的整個文化系統,并在翻譯過程中關注雙語文化內涵的傳遞。金介甫在翻譯的過程中,為了保留湘西這個地方的人物風情,民俗和典故,增加了大量的注解和說明,來幫助目標讀者很好地領會原文要呈現的湘西風情畫卷,既傳達了文字信息又保留文化內涵。
(1)例如:沈從文:你翠翠長得真標致,像個觀音樣子。(沈從文,2013:27)
Kinkley: Your Cuicui has grown quite beautiful. She's a real Guan Yin.
“觀音”是佛教中比較重要的諸佛之一,她外貌慈祥端莊,人有“送子觀音”一稱。在西方基督教和天主教盛行,“觀音”一詞對他們尤為陌生。因此金介甫在翻譯的過程中,增加了注釋“Guan Yin was the goddess of mercy, a beauty in Buddhist iconography",使西方讀者理解了其外觀和內涵,傳達了語境中的含義。
(三)交際維的適應選擇轉換
交際維是指翻譯過程中交際意圖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把選擇的轉換的側重點房子交際的層面上,關注原文中的交際意圖是否在譯文中得以體現。“任何信息如果不起交際作用,都是毫無用處的:(Nida,1993; 譚載喜,1999;XVIII)
(1)沈從文: 女孩子的母親,老船夫的獨生女,十五年前同一個茶峒軍人唱歌相熟后,很秘密的背著那忠厚爸爸發生了曖昧關系。(沈從文,2013:5)
Kinkley: The girl’s mother, the ferryman’s only child, had some fifteen years earlier come to know a soldier from Cha dong through the customary exchange of amorous verses, sung by each in turn across the mountain valley. And that had led to trysts carried on behind the honest ferryman’s back.
“曖昧關系”中文里指的是那女之間一種沒有承諾的模糊、不明確的關系。沈從文用了這個很模糊的詞暗示了一種隱含的意思,而譯者也不應該打破這種模糊的美感。因為“Love affair”這個詞包含了男女關系交往不同層面上的關系,因此這個表達也是不合適的。而金介甫用了“tryst”一詞,指男女之間的約會、幽會,這個詞用得大膽又不是原文的模糊意境美。
四、結語
生態翻譯學為翻譯理論和實踐提供了新的視角和實現途徑。在《邊城》文化負載詞翻譯研究過程中,譯者只有在“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之間,根據當時的翻譯生態環境做出適度的多維度的適應和選擇才能完成一個好的翻譯作品,達到文化交流和交際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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