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要紅包的句子范文
時間:2023-04-04 13: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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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從2014年下半年開始,位于東莞的企業(工廠)諸如萬士達、聯勝、兆信、兔仔嘜、諾基亞等……先后破產、歇業,揭示著一些“死撐”著的企業無奈地走到了命運的關口,整個城市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蕭條之感……
老板們風光不再
這幾年的經營艱難,讓一些中小企業老板覺察到,自己過往穩固的社會認同和自我認同,正在被現實顛覆。
陳躍是東莞橋頭鎮一家模具廠的老板,在廣西南寧的老家,算是一個有出息的人。羊年的春節,讓他真切感覺到了自己“形容猥瑣”的另一面。按慣例,村里的老老少少,他都要派紅包,以往都是數字隨意,但絕對有面子。
“今年不行了,裝紅包的時候,和老婆坐在房間里左權衡、右計算,塞進去又拿出來,減了又減。”陳躍知道,村里人一定能從紅包變化中覺察到自己此刻微妙的心理反應,從而推測出自己當前的處境。
然而顧不得這么多了?!白疃嗍潜凰麄兞R幾天,想開了,也沒什么大不了?!?/p>
今年春節,他大年初四就回到了東莞,為的是躲避紅包帶來的尷尬。回到東莞以后,他還要繼續躲―躲客戶。
從橋頭鎮到東莞市區,開車大約需要一小時,陳躍不斷往返。市區有很多生意場之外的好朋友,找他們喝點酒,可以暫時拋開煩心事,更重要的是,可以躲開客戶。
元宵節沒過,都算是春節期間,以往這是他跟客戶拉關系的大好時機,送禮、送紅包和請吃飯,花個大幾上十萬元,他不會心疼,因為這一“儀式”,肇始新一年的生意。
但現在他必須躲?!拔乙粋€客戶也不想見,沒錢啊。讓他們見不到人,等元宵節過去,這事自然就過去了?!?/p>
在東莞辦了十幾年企業的他,如今口袋里常常揣著兩包煙。一包是幾十塊錢的,一包是十塊錢左右的,見到熟人,掏出好煙,獨自一人的時候,則抽差點的煙。兩包煙之間的切換,對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際遇在心頭的交匯、沖撞。經濟人的理性,讓他并不覺得丟人――再窮也要裝出一副有錢樣,這是長期做生意帶來的深刻認知。真正讓他感覺恥辱的是,明知道苦熬沒有出路,卻想不出任何辦法,這對于向來自詡聰明的他,是一種痛苦的心理鞭撻。
以往所有解決問題的能力,都建立在一個共同的基礎之上,即,2008年以前東莞的生意模式一直是高度線性的,“客戶下單――材料采購――車間生產――完成送貨――客戶付款”,整個環節自然完成,唯一要操心的是自己的設計能力和制造能力。這種簡單的步驟年復一年地自然重復,構建了陳躍以及東莞千萬企業老板的市場自信。
而現在,每一個環節都變得枝節橫生、復雜萬端,陳躍發現,作為老板的個人自信和基本的安全感,已被倏然抽空。
變成自己曾經看不起的人
陳躍是個聰明人,但一直也是個有底線的老實人,現在,僅就生意層面而言,他蛻變成一個“滑頭”,不得不耍起了各種花招。
客戶來電話催貨,陳躍都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車已經出發了,馬上就到?!彪娫捲俅騺?,他又說:“到了到了,你走出來,到門口就看到了?!彪娫捰謥恚愜S把自己的語氣打扮得很惱怒:“唉,司機送錯單了,安排你的,送了別人的,我說怎么你看不到車進去呢,不好意思,回頭我罵死他!”
“事實上,我是明知道客戶在東邊,車其實去了西邊,他的貨根本沒有出?!标愜S說。
一個加拿大的朋友曾經坐在他的副駕駛位上,聽著他一路上謊話連篇,連連感嘆。陳躍解釋說,以前不會這樣,現在是沒辦法?!拔业墓桃苍谕现遥笱芪?,我只能把這種欺騙傳遞下去。至少大家還愿意編造謊言,這已經算是一種善意。”
他也覺得自己正逐步變成原本自己所不齒的那種“爛人”,唯一的自我安慰是,“大家都這樣”。
以往談生意,無論生人熟人,按照線性步驟執行即可,而現在,雙方都要預先耗費大量的精力,艱難地摸探對方的底細?!拔艺f我有能力生產,他不會信,他說他能按時付款,我也不會信?!标愜S說,“所以現在,大家很少做陌生人的生意,磨合太難了,干脆放棄,不去冒險。因為只要一個單子出現風險,就可能讓你完蛋?!?/p>
2012年,陳躍曾經為一家大企業做了一個兩三百萬元的大單,對方一直拖著不付款,最后陳躍自己撐不住,只能同意打折?!巴劭?,最后是三折付款,給的還是期票,到了時間還沒有錢兌現,繼續往后拖?!?/p>
許多中小企業的倒閉,往往不是因為需求不足,而是因為欠款難追。吃過眼前虧,讓老板們的心理忐忑外化為一種實質性的自我保護的行為機制。生意場上,心照不宣的心理較量時時上演。
去年陳躍為一家生產電視機的企業做了一套外殼模具,50萬元,交貨后遲遲拿不到貨款。陳躍找上門去,面無慍色,絕口不提貨款的事,而是主動表示要幫對方代賣電視機,拿走了一批貨,貨值53萬多元。
超過50萬元以后,對方開始警惕,不肯再給貨?!暗@個時候我不慌了,因為我掌握了主動,非常時期,欠錢的才是大爺?!贝撕螅p方繼續客套往來,但誰也不提貨款或者電視機的事,都在等著對方先說話,然后反客為主。彼此心里早已想好了幾步棋,但見了面卻好像根本沒有這回事。
“大家都在算計,一個小事情都要搞得十分復雜,這就是現在的情況,但在2008年以前是不可想象的,那屬于違同底線的行為?!标愜S說,“市場的變化,讓我們的嘴臉都會變化。”
“三角關系”暗涌
經濟不景氣的背景下,政府對企業的“騷擾”多了起來,最重要的一項是查稅。稅收的實際增長能力與年初預期指標之間可能存在的落差,迫使相關部門必須積極督查、催繳,這讓企業感覺到一只強大的手不時在企業內部翻騰。
“以往稅收任務容易完成,政府一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困難起來,就要倒查過去幾年放過去的部分,查出來的全都要補繳?!睎|莞一家財稅服務企業的負責人說。
黎一鳴是東莞中堂鎮一家中型紙品貿易公司的老板,對此早已不勝其煩。
“有一次忍不住發火了,我說你們再這樣搞下去,我就把企業搬走。他們說,你這么大一家公司,一整棟樓裝修得這么漂亮,能搬去哪?”黎一鳴說,“我就回答他們,只要把物業一轉手,我其實就是一個皮包公司,我想去哪去哪!聽我這么說他們就不吱聲了,這段時間就沒有再來?!?/p>
陳躍以往很少面對政府,現在也要經常打交道?!耙婚_始他們橫,我不敢說話;后來反腐厲害,東莞抓了一批官員,那時輪到我橫,他們也不敢怎么樣;現在好久沒抓了,他們又橫了,我又得做回孫子?!?/p>
黎一鳴是土生土長的東莞人,看著地方政府從“小政府”變成“大政府”。盡管其中許多行為是全國大環境的要求,比如合同、社保、環保等方面的規范和檢查,但他也認為,這種變化不可避免地削弱了東莞企業傳統上的自由生長能力。在企業眼中,政府從以往難得一見的默默的守夜人,變成了時常出現的“攪局者”。
工人也在變得強勢起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這部分得益于政府近年來對企業行為的規范和對工人權益的重視,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勞動力供給的減少。
“我跟政府、跟客戶天天玩算計,但我唯一不敢算計的就是工人?!标愜S說,“去年年底走了幾個技術師傅,頭都大了,還好后來招到一個1987年出生的師傅,干活一個頂幾個,還不怎么抱怨,所以過年前我給他單獨發獎金?!?/p>
陳躍后來了解到,這個師傅的勤懇,是因為家里有3個孩子要養。
這種有固定負擔的工人已經不多?!艾F在的工人基本上是‘90后’,其中還有不少獨生子女。自己年輕,沒結婚,父母也還年輕,能干活,沒多大負擔。而且和‘70后’、‘80后’比起來,他們還比較貪玩,不能受氣,動不動就要辭工?!币患译娮悠髽I負責人劉克說,“所以老板都不敢指責工人,做錯了事、做壞了產品,你還得低聲跟他講道理。”
“還有一部分工人,沒有什么理由,就是要辭工?!标愜S說,“干幾個月,有點錢了,就辭工出去玩,花完錢了又回來找工作,反正不愁找不到?!?/p>
“老板圈子里有個形象的說法,以前招工要大專生,后來一路降,中專、高中、小學、文盲都可以,現在是只要有手就行?!币驗楣と穗y招,難伺候,而且工資成本高,生意也不好,陳躍在去年干脆撤銷了技術部門,遣散8名設計師,自己一個人包攬模具設計。
正如企業老板必須變得“滑頭”起來一樣,現實的變化也促成了工人的群體性格相應改變,不過,他們的方向是和老板相反的,整體上變得更加直爽、烈性,與老板之間的心理落差不斷縮小。相比在流水線上低著頭任由約束和訓斥的上一輩,他們的自我明顯回歸。
然而,精于計算的老板們不會等待著被工人“終結”而無所作為。劉克介紹,這幾年的東莞,生產采用自動化設備,尤其是機械手、機器人的企業,大多取得了快速翻番的業績。以機器取代人工,成為老板們擺脫用工浮動、人工成本高企、工人管理困難局面的最重要賭注。
與社會關系的日趨復雜化不同的是,東莞的經濟鏈條始終簡單,“工業景氣――吸引人口――服務業繁榮”,作為第一環的工業,是其他一切行業繁榮的邏輯起點。
所以,政府、工業企業、工人組成的三角關系,是東莞最重要的一組社會關系,因經濟的下行,三者的權力――權利――利益關系,正在出現一種逆轉性變化。
躲起來的有錢人
2014年以來倒下的每一家大企業,都以“樹倒猢猻散”的效應帶累著一批小企業在行業內煙消云散。成也大客戶,敗也大客戶,一夜之間,就可以毀掉老板們過往的所有無限風光,人生起落就是來得如此簡單。
柳成的財稅服務企業,以前忙著幫客戶出審結報告、增資驗資,而這兩年來,主要業務成為了幫這些客戶做破產清算?!吧夂檬呛?,但心里也不好過,清算一家就少一家了?!?/p>
“事實破產”的企業,比明面上的數字要多,柳成說,因為如果企業不止欠著供貨商的錢,還有銀行欠款,法院往往不會同意它破產。一方面銀行的話語能量大,另一方面壞賬的確牽扯整個金融系統的安全性――不批準破產,賬至少還在。
所以還有一批企業,其實是僵尸一般地存在著,如果最終撐不下去,只能被迫跑路。而在死撐的過程中,它們還必須裝得一切如常,讓供應商們放心地送貨,日復一日,最終套死這些無所憑依的中小企業。
兆信通訊董事長因為破產而跳樓,一管窺見的是,這些死撐企業的負責人,在“裝”和騙的過程中遭受著的良心煎熬。
“過去的狀態,概括說來就是,坐上順風車自然會抵達目的地,只是每個人的時間長短不同而已。”黎一鳴說,“東莞不可能回到過去的繁榮軌道上了,東莞必須找到一條新的路?!?/p>
“東莞塞車,全球缺貨”,這句話曾經展示著東莞的工業豪情和城市自信。然而如今變局當前,人們回過頭來仔細品咂這個曾經讓一代人膜拜的句子時,卻發現它其實并不意味著什么。它用強烈地被人需要的表象,發酵出了巨大的產能,卻掩蓋了核心生存能力的空洞。當被人需要的感覺一下子被擊垮的時候,人們就集體陷入迷茫,進而自信心逐步流失。
劉克重復著“轉型升級”的老調子:“不要盲目擴大規模,要做精,做到別人不能做的程度,就能活下去。”而陳躍則坦言自己的企業是在等死,雖然他會一直做下去,直到實在沒辦法堅持為止。
柳成、劉克、陳躍的“朋友圈”,資金都在從制造業逃離,轉入股市或者地下金融,這從一個側面暗示著實業的衰落。不過,黎一鳴說,這幾年做地下金融的,也沒幾個能笑出聲來。
黎一鳴說:“前段時間我有一批貨,想讓一位長期合作的朋友做,誰知他說已經沒能力接單了,公司已經名存實亡,早已經不請工人了。他不是沒錢,也不是沒有訂單,他是覺得現在做企業太累了?!?/p>
累,正來自于前文述及的企業之間信任下滑導致的彼此算計,政府規范管理和各項檢查造成的時間、經濟、溝通成本增加,以及工人難以管理帶來的精力耗散。
黎一鳴說,因為嫌累,那些真正有經濟實力的本地資本持有者,都已經“躲起來”了。經濟好轉的時候,他們可能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