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康哲學的鏡像研究論文

時間:2022-10-15 02: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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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康哲學的鏡像研究論文

摘要:拉康哲學以悲觀極端的方式從反面證明了馬克思的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總和的論斷。但他的理論忽視了實踐機制對人意識形成的建構作用,也沒有對他者的來源和本質作出合理解釋;由于其理論辯證性的缺失,將意識的建構單向絕對化,導致其理論座架沒能走出主客二分的近代哲學構架,并隱含著價值懸設。事實上個體意識對人類文化的繼承和發展的關系,是“小我”和“大我”在社會歷史場域中的實踐關系。

關鍵詞:拉康哲學;鏡像;他者;實踐;社會關系;辯證性

Abstract:ItwasunexpectedbyJacquesLacanthathistheoryexpressedinformofextremepessimismjustprovedreverselytheMarx''''sthesisthatthehumannatureisthesumandtotalofone''''ssocialrelationsIgnoringtheeffectofpracticemechanismontheformationofhumanconsciousness,histheorygavenoreasonableexplanationtothesourceandessenceoftheOther(other)Becauseofthedeficiencyofdialecticthinkinginhistheory,heabsolutizedunidirectionallytheformationofconsciousness,thusresultinginthattheframeworkofhistheorycouldn''''tgooutoftheframeworkofmodernphilosophy,ie,thesubjectobjectdichotomywiththeimplicationofvaluessuspendedActuallytherelationshipbetweenindividualconsciousnessandhumancultureisinheritedanddevelopmental,ie,apracticerelationshipbetweenthematerialegoandspiritualegoindifferentsociohistoricaldomains

Keywords:Lacan''''sphilosophy;mirrorimage;Other/other;practice;socialrelation;dialecticthinking

拉康(JacquesLacan,1901—1981)是法國著名的精神分析哲學家,是20世紀繼弗洛伊德之后在精神分析領域內又一位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學者。他通過鏡像理論對人的自我意識的形成機制進行分析,認為從笛卡兒開始的作為西方哲學思維起點的“我”,包括弗洛伊德發現的非理性“本我”并不存在,“我”事實上是他者(other或Other)的永久異化,是人把他者的東西誤認為自身,從而得出人的自我意識是外界他者對我的建構和奴役,人永遠要受制于主體無法控制的外部力量的結論。拉康哲學產生于上個世紀60年代,是隨著結構主義的興起,將精神分析學與結構主義相結合的產物。通過鏡像理論和主體心理結構理論,他從哲學的高度建立起了結構主義精神分析學。由此,精神分析從弗洛伊德開始,經過榮格、霍妮直到拉康,已經走出最初的醫學領域,而成為一門精神分析哲學。

可以說拉康的“鏡像”和“他者”理論,是其整個哲學理論建構的邏輯起點。“他者”理論,事實上和黑格爾對絕對精神的論述相類似。黑格爾所謂的理性的狡計,實質上說的是:人類社會文化的演進對個體本質的決定作用,拉康理論中他者對自我的奴役,是與此相呼應的。拉康用一種悲觀和極端的方式,事實上反而證明了馬克思關于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1]這個論斷。他者—絕對精神—社會關系—文化,這幾個不同的詞匯,在社會文化作用的意義上是類似的。

但從總體上看,拉康的理論忽視了實踐與意識間的建構關系,存在辯證性的缺失。他也沒能合理解釋他者的緣起和本質,忽視了個體意識對反映到其中的大他者信息的處理和加工,以及通過實踐機制對社會關系(或者說大他者)的反作用。片面地強調了個體意識對歷史文化的繼承,忽視了個體意識對歷史文化的發展;將個體意識間相互建構的多向作用誤認為是一個單向的過程。其理論座架沒有走出主客二分的近代哲學范式,暗含著價值懸設。“鏡像”和“他者”理論存在著相當的主觀臆測成分。

一、“鏡像”的悲劇:對實踐機制與個體意識間建構關系的忽視

西方近現代哲學從笛卡兒的“我思故我在”(cogitoergosum),到康德的先驗主體,再到黑格爾的“美麗靈魂”(beautifulsoul)和認識的絕對主體,最后發展到胡塞爾的現象學的先驗自我,自我歷經完善,被確定為一切知識的終極根據。而拉康的“鏡像”說,通過對“自我”的批判實現了對這一哲學基礎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超越。拉康認為“自我”一開始就不是真實的,它不過是一個虛幻“鏡像”。自我的秘密是:“象征通過想象什么樣的中介而左右了最為隱秘的人的結構。”[2]1他說:鏡像階段如一出戲,它的內在推動力從不足被推進到期待中,使主體為了實現被外在的空間所認同的目的,形成了從破碎的身體到對自身整體性幻想的轉變。

他通過對嬰兒時期人類“自我”形成過程的分析,認為關鍵不在于“成為認識對象的東西”,而是“造成我的存在的那個東西”。指出個體意識建立的依據、框架都來自于外界,是外界他者鏡像性的投射和語言建構的。“自我是在由無意識決定的新的主體布局中根據他者而構成的。”[2]475自我其實就是偽自我,他者就是自我的缺失。“主體除了構成一個絕對的他者的主體性之外什么也得不到。”[2]95“這些觀念(指自我心理學觀念筆者注)正好與全部分析經驗相反,就這些分析經驗教導我們不要把自我視做感覺系統的中心,或者將其視做是按‘現實原則’組織起來的。這個原則表達了一個完全敵視知識辯證的科學偏見。”[3]他認為笛卡兒的“我思”,弗洛伊德的“本我”都是外界的強加,真正的我就是虛無。這個思想看似悲觀,但在某種意義上說是正確的,自我意識最初的前提和基礎,確實來自于外界社會。

拉康加深了個體意識發生機制的研究,這是巨大的貢獻。但意識運動的動力是什么?個體意識的選擇機制和創造機制何以可能?如果意識都是他者的強加,那么人類社會應該沒有新的事物出現才對,而事實上恰恰相反,人類發明出了世界上從來沒有過的東西,如汽車、飛機。而且,不同個體的思維和行動的差異性如何解釋?在個體意識的動力因方面,拉康認為欲望是人的本質,除此之外都是虛無,但他沒能合理解釋欲望的產生機制,即欲望作為意識發動機的工作原理。事實上,人由于長期進化形成了一種抽象和超越的能力,使得人能夠在意識中構建應有與現有的對立,正因為這個矛盾才產生出不斷豐富的需要和欲望,再通過實踐機制與現實發生互動關系。這是人與動物的根本區別,動物只是消極適應和條件反射,其意識中沒有矛盾,所以它們形不成超越和創造意識。而人的意識可以對外界信息加工而形成新信息,在這個過程中創造出新質。最有說服力的是這種新質,可以通過實踐機制轉變成現實,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現實。這個現象證明個體本我和自我是存在的,否則,社會由低級向高級階段的發展根本就無法解釋。需要和欲望推動著思維和意識的進展,但這種進展必須通過實踐的“上手性”才能建構起來。同時,欲望必定有遺傳生理結構作為基礎。實踐中的這種建構,又是通過主體間性(也就是社會關系)實現的。社會的發展,正是由無數個體意識通過實踐機制所推動的。說到底,個體的意識還是由人與自然、人與人的實踐關系建構起來的。人的實踐使存在具有了意義,個體意識的形成也必須在此基礎上才能正確解釋,這是馬克思在一百多年前就揭示的原理,而拉康忽視了最為根本的實踐對個體意識形成的決定性影響。

二、神秘的他者:模糊的來源和本質

拉康認為,是意識外的他者統治了個體意識。“這就是為什么人的自我永遠也不能實現為他有生命主體身份的原因,除非是在最偉大的天才也接近不了的限度上;這也說明了何以在由于自卑而體驗到的背離所構成的令人沮喪的境域中,自我在根本上造成了將它自己限制在那些致命的否定形式之中的狀況。”[4]拉康說:“關于主體的自我,沒有什么必須要解釋的;這個自我不能再被主體以‘我’的形式呈現,也就是說,不能以第一人稱的形式呈現。”[5]44我本質上就是他人。正是從這個意義上,拉康說:“無意識就是具體話語中超越個人的那一部分”[5]50。“主體的無意識就是他人(other)的話語。”[5]54這個他者到底是什么?又從何而來?按照拉康的邏輯,如果沒有個體的自我,那么任何個體都沒有自我。假如個體自我始終是無的話,那么個體與個體之間的關系,就是無與無的關系,無與無相加的結果應該仍然是無,那么他者的出現就是不合邏輯的。毫無疑問,個體間關系的建構和他者的產生是與人相關的事。所以必須批判地分析他者的本質,防止將其實體化。

拉康區分了大他者(Other)和小他者(other)。他認為人在掌握語言之前,小他者(other)對個體意識產生了最初影響。嬰兒最初的印象是父母親人的面容,還有人的某些無語言的活動,如兒童之間的游戲。當他第一次面對鏡子時,意識中有了“我”,自我整體意識于是形成了。且不論其分析是否存在缺陷,單是這種區分就具有意義。人類個體意識發育的最初,確實存在著鏡像小他者階段,這一階段主要是形象思維和條件反射(第一信號系統)。但是,拉康沒有合理說明人在小他者階段的意識和動物意識的區別在哪里?動物有沒有自我意識?動物在自然界中很少有機會看到鏡子。那么是不是說動物反而避免了自我異化?動物在幼年肯定會受到同類個體活動的影響,這種類似于小他者的東西促使動物形成同類意識。如果沒有區別,就說明小他者階段并不屬于人的本質內涵之意,因為這種意識動物也具備。人的本質意識在于抽象思維和實踐意識,大他者才是人所獨有。

事實上,大他者(Other)是許多個體在實踐中結成的社會關系的產物,體現為人們在歷史發展過程中創造的生活方式(廣義的文化),他者就是人類文化的前進之流。它通過多種渠道反映到個體的大腦中,為意識最初的發育打下了基礎。人在意識形成初期通過肉體器官和外界相互作用,感覺到自己能以一定的行動影響外部世界。通過這種相互作用,找到了自己與外部世界間的界限。而且不僅僅是區分,還通過這種相互作用,認識到一種相互的關系。自我和他者的作用,也就是人與外界相互關系的更高層次在大腦中的折射,大腦通過意識結構對折射的信息進行加工,影響身體作出某種反應,不同個體的這種反應相互作用形成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這種關系經過歷史的演變在不同時期會形成相對穩定的范式(社會結構),這種范式反過來又對個體意識形成基礎性的影響,這就是大他者的來源和本質。大他者階段,是人以語言為載體的抽象思維的形成階段(第二信號系統)。

人是從動物進化而來的,所以在人發育的最初階段會重復進化的歷程,比如從有尾到無尾。同樣地,嬰兒早期和動物發育的早期相類似,所以人在心理上不可能沒有一點動物意識的影子,嬰兒最初主要靠第一信號系統與外界相互作用,這就是小他者的本質。動物意識是人類意識的一個基礎層面,正像獅身人面像的隱喻一樣。而人后來所具有的抽象思維能力是長期進化的結果。鏡像在人的意識形成過程中的作用被拉康高估了。事實上,一個沒見過鏡子的嬰兒和另一個見過鏡子的嬰兒,在意識發育上并沒有明顯不同。自我意識的形成主要是通過與外界的作用和反饋逐漸建構的。動物即便放到社會中,當做嬰兒去撫養也無法具備人的意識。這說明人在生理上尤其是大腦構造上肯定有異于動物之處,這是遺傳生理基因的作用。但是光有先天遺傳也是不夠的,人的意識主要是后天社會關系的影響,“狼孩”現象就說明了這一點。人的意識是先天后天共同作用的結果。動物沒有抽象思維和語言,所以動物是不會受大他者影響的。如果按照拉康的邏輯,“狼孩”才是正常的沒有受他者奴役的正常人。不過恐怕沒有人希望自己變得這樣“正常”吧。

三、辯證性的缺失——將意識的建構單向絕對化

拉康的他者理論存在著靜止和割裂的片面性,缺乏發展和聯系的內涵。拉康說:“主體最終只得承認,他的存在絕非別的什么,而只是他自己在想象中的構造(oeuvre);而且這個虛構削弱了他所有的確定性,因為在為另一個人(foranother)而重建其存在的工作中,他再次遭遇了根本性的異化,這異化使他像另一個人(likeanother)那樣建造其存在,而且這異化總是注定了其存在要被另一個人(byanother)奪走。”[2]42“人在看自己的時候也是以他者的眼睛來看自己,因為如果沒有他者的形象,他不能看到自己。”[2]219他的理論科學地消除了先驗論,給笛卡兒以降的西方自我主體哲學以毀滅性的打擊,證明了個體意識形成的基礎質料因是從社會中來的。但是,他將這點絕對化了,認為個體的意識結構是由講話的我和傾聽的他組成的,但這兩者都來自于他者,是他者的一部分。他的理論將個體與他人及社會文化存在的關系單向化、絕對化,所以他的理論是殘缺的理論,也因此得出了悲觀結論。他的理論沒有達到黑格爾、馬克思和海德格爾的高度。

這種割裂和單向絕對化的根本原因在于,他沒能辯證理解人的意識發展中繼承和發展的關系。事實上,個體意識的發展存在著從“沒有自我的建構”到“有自我的建構”的轉換。前者是被動的過程,后者則是相對主動的過程。在起點上,人的個體意識首先要以接受一定環境下社會積淀的文化(生活實踐方式)作為前提,這樣才能成為人,這是個體一開始所無法選擇的。所以拉康認為絕對的我開始是一個無,并非沒有道理。但隨后,個體在這個前提下開始創造和實踐。盡管絕對的我一開始是無,在后來的實踐過程中就不是無了,而是有選擇、有判斷、有創造的知、情、意的意識主體。

在意識形成早期的無自我的建構階段,類似于人類胚胎發育重復過去的進化歷程。這個過程為自我意識提供了前提和質料因,就如搭建房屋的磚瓦和木料。這個階段起決定作用的確實是他者。后來,意識開始獨立思考這個房屋如何搭建,自我開始出現。按拉康的觀點,這時的自我仍然是偽自我,因為人在思考房屋藍圖時使用的觀念和設想,也是由他者所建構的。真是如此嗎?回答是:當自我沒有批判意識時是這樣,但當有了批判意識之后就不是這樣了,就有了真正的自我。因為有了批判,意識就化被動為相對主動,在一定程度上有了價值判斷和選擇,并有可能創造和改變現實。

沒有絕對的自我,也沒有絕對的他者。個體的人,也是社會的人,社會是由個體所組成。個體的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的總和。個體若成為人,從一開始就須臾不可和社會關系的影響相分離。完全的、極端的自我就是無,但這并不值得惋惜。因為若那種自我存在,人就脫離不了動物界。人和所謂他者的關系是一種既離不開,又批判地推動其發展進步的關系。自我事實上不是受他者的奴役,而是從他者受益良多。與他者是唇亡齒寒的作用機制,而不是誰奴役誰的邏輯。即使是“奴役”,也是相互的“奴役”。

四、不可能的我:主客二分的近代哲學構架和隱含的價值懸設

拉康并沒有走出主客二分的近代哲學構架,其理論中隱含著價值懸設。拉康認為人的意識的形成就是一場異化的悲劇,“人自認為是人”[2]195。事實上人總存在于他處,他只有作為另一個(other,他者)人在場,他才能活著。“人與他人的一切關系中甚至在最善意慷慨的幫助中”,也必然存在著侵凌性[2]95。人沒有他者對其存在的強暴,他就無法生存。這就是侵凌性的本質。“‘我’作為主體是以不在的存在而來到的。這個主體與一個雙重疑難相協調:一個真正的存在卻會因自知而破滅;一個話語卻是由死亡來維持。”[2]661在黑格爾那里有“主奴辯證法”,但統一于絕對精神。馬克思通過實踐和社會關系范疇揚棄了主客二分,是一種在歷史唯物主義基礎上實現主客觀統一的“合”的哲學;而拉康哲學雖然徹底,卻在座架上割裂我與他者,屬于對抗的“分”的哲學。與皮亞杰不同,拉康否定自我是在現實生活中不斷建構起來的感知實體。他認為真正自我的建構是不可能的。因為從一開始人的意識就像一塊白板一樣,輸入和接受的都是他者的東西。他的意思是意識中沒有新東西,有的都是他者的東西。將主體僅僅視為一種“最根本的假設”,深化于自反性的主奴關系是拉康哲學的真正基礎。所以拉康一反笛卡兒的格言說:“我在我不在的地方思想,所以我在我不思想的地方存在。”“在我是我思想的玩物的地方,我不在;在我沒有想到我在思想的地方,我在思考我之所是。”[6]拉康說“我”在“我不在之處”存在著,是“他者”強占了“我”的位置,我與他者處于永遠的分裂之中。他沒有找到一個統一“我”與“他者”的基礎,所以他的思維方式根本上還是主客二分的。

另外,由于沒走出主客二分的哲學范式,加之辯證性的缺失,導致其哲學中存在著一個不合理的價值懸設。這個懸設就是:來自他者的東西和自我的主體性一定是對抗和矛盾的,自我被他者所建構就一定是奴役性的,就是非法的悲劇。他的論證試圖說明我是非法的“偽我”,是自以為是主人的奴隸。但是,來自于他者為什么就一定是不合理的呢?他者本身也是無數人類個體長期實踐建構的結果和產物,為什么一定是貶義的?他者必定是人類的他者,具有豐富的優秀的內容。自我,即使建構的最初階段不是按自覺意志建構的,就一定是非法的嗎?沒有他者的建構作用,個體根本就無法成人,這樣的“自我”更具有貶義。任何理論體系都不可能不存在一定的懸設,但必須認識到懸設的相對性,以批判的態度對待懸設。

五、結語

事實上,不是他者而是人類社會文化的“大我”,為個體意識提供了前提;不是鏡像的異化,而是社會歷史性的實踐,對意識進行了建構。拉康哲學是成也鏡像,敗也鏡像。他沒有想到個體意識本身是一個會取舍、會加工、會行動的鏡子。而社會歷史也是由這樣的一面面“鏡子”相互作用形成的。馬克思認為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的總和,這種關系就是動態的社會實踐。海德格爾認為此在(個人)是通過上手性建構了世界和主體間的關系。人與人的實踐關系是解決一切哲學悖論的必經之途。他者的形成是眾多個體意識對攝入信息不斷加工并運用到實踐中的過程,是一個從個體進入主體間活動場域的過程。歷史地看,大他者的內涵處于不斷地更新豐富之中,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如果不將對象放到一定關系中進行解釋,一切意義都是不可言說的。主體間性就是社會關系。人只有通過社會關系才能認識和影響一切,社會關系是實踐的真正場域。

他者事實上不是他者,而是人類的“大我”,個體意識是“小我”。小我(個體意識)首先接受歷史上和現有的大我的信息。以此作為自己形成的基礎。在此前提下,小我中逐漸形成應有與現有的矛盾,產生了意識動力(需要和欲望),通過身體的中介,個體之間相互交往形成社會關系。在這個過程中“小我”和“大我”之間保持張力、相互作用。如果這種張力不合理或消失,就會導致精神疾病的出現。“小我”在對“大我”一定程度的把握中,或多或少地改變和影響了“大我”。這就是個體參與、影響和改變個體間交往形式的過程,是小我融入、改變大我的過程,也是個體融入、改變社會實踐的過程。但不同個體對“大我”的影響程度是不同的。有的個體僅僅停留在接受階段,有的停留在接受和反思階段,只有少數個體可以達到超越階段。

所以,不是我思故我在,而是我影響現實故我在。也可以說是我實踐故我在,我建構故我在,我在關系中故我在,我關系著(這里的關系作動詞用)故我在。自我意識和他者,不是無和他者的關系,而是個體意識對人類文化的繼承和發展的關系,是個體意識“小我”和人類文化“大我”的實踐關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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