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象學科學哲學合法性
時間:2022-05-28 04: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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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哲學歷經了差不多一百年之久的興衰演替,人們仍然未能達成一個關于它的一致性規范定義。甚至連曾擔任過《科學哲學》期刊主編近十年之久的C.W.丘奇曼先生都認為科學哲學的定義模糊不清,連他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該期刊除了力圖反思科學的意義以及科學與其他人類活動的關系外,還研究了些什么。[1]在此,筆者不揣冒昧,試圖通過分析科學哲學的語義和類型,嘗試為它提出一個工作定義,探討現象學科學哲學的合法性。
一、“科學哲學”的語義分析
一般來說,在英語中,有兩個名詞與“科學哲學”對應,一個是scientificphilosophy,指包括孔德(AugusteComte)、馬赫(ErnstMach)、石里克(MorizSchlick)、卡爾納普(RudolfCarnap)和賴欣巴哈(HansReinchinbach)等人在內的實證主義者心目中的“科學性哲學”;另一個是philosophyofscience,指當今被人們廣為接受的“關于科學的哲學”(或者“科學哲學”)。顯而易見的是,雖然兩者都指涉哲學,但其中的含義具有天壤之別。前者界定的是哲學的性質,是一種狹義的哲學思潮,其目的是要用經驗實證科學的范式來改造哲學,使哲學成為經驗自然科學的一個附庸。至于后者,顧名思義,它所界定的乃是哲學的領域,是指對科學所進行的哲學反思,因而它是廣義的哲學活動,又是哲學的一個二級學科。眾所周知,出于“拒斥形而上學”的動機,實證主義者偏愛前者,為哲學貼上“科學的”標簽,對科學哲學作出了狹義的解釋。這種思潮的出現,根源于傳統的思辨形而上學與19世紀以來蓬勃興起的自然科學之間的對立。人們認識到,即使是對思辨形而上學作了大幅改造的康德先驗哲學,也無法為新興的自然科學提供合理的解釋,因為康德哲學中的核心原理———先天綜合原理以及范疇———被現代科學證明為荒謬的,幾何學、時間、空間、因果性等都可以被還原為經驗的。因此,他們將超出經驗自然科學范圍之外的一切問題斥之為偽問題(pseudoques-tion)。基于這種哲學觀和科學觀,實證主義對自然科學的成果及其問題所作的說明,是對科學的一種“邏輯重建”。在這種重建中所形成的科學哲學思想,被人們稱為“標準科學哲學”。而“關于科學的哲學”(philosophyofscience,也常被譯為“科學哲學”),既是一種“哲學活動”,也在其發展歷程中逐漸演變成了一門獨立的哲學學科。它以科學為反思的對象,試圖對科學的可能性前提、科學的界線、科學中的概念和理論的結構、科學發現的邏輯、以及科學的不同學科所提出的問題等等,從本體論、認識論和方法論諸層面提供合適的解答。在美國科學哲學家瓦托夫斯基看來,科學哲學“本身也成為一門多邊的和嚴密的獨立學科”,它“把邏輯批判和改造的分析工具連同哲學概括的綜合努力一道應用于科學史和當代的科學思想”,分析和闡釋“科學思想的概念和模式以及它們的本質內容”,“是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之間的一座橋梁”。[2]瓦托夫斯基的這種看法,得到了當今大多數科學哲學家的支持。美國哲學家歐內斯特•內格爾(ErnestNagel)認為,科學哲學就是研究科學的邏輯,其中有三個領域需要研究:“科學解釋的本質、科學概念的邏輯結構以及對各門科學中知識主張的評價”。[3]歷史主義科學哲學的先行者、英國哲學家圖爾敏(StephenE.Toulmin)直截了當地說,當代科學哲學與倫理學、邏輯學、知識論等哲學分支一樣,是一門探索和分析科學研究過程中的諸要素的獨立性學科。
約翰•洛西則獨辟蹊徑,對科學哲學作了一種頗具類型學意味的總結。在他看來,關于科學哲學,至少存在四種不同類型的觀點:
(1)在某種意義上,科學哲學是關于主要科學理論之世界觀的表述;
(2)科學哲學研究科學活動的預設和前提;
(3)科學哲學是一門分析和澄清科學的概念和基礎的學科;
(4)科學哲學是以探究科學研究區別于他種研究的本質特征、科學研究的方法、科學解釋的條件,以及科學定律、原理的認識論地位為其主要任務的標準二級哲學學科。[5]至此,科學哲學的語義基本上得到澄清,它至少包含了三個層面:
(1)作為哲學思潮的“科學性哲學”;
(2)作為廣義的“哲學活動”的科學哲學;
(3)作為哲學學科的科學哲學。①需要指出的是,在當代,作為一種思潮的狹義的“科學性哲學”,已經失去往日的理論魅力,沒有多少信徒對它頂禮膜拜了。人們更傾向于接受后兩種意義上的科學哲學,并賦予它獨立的哲學學科地位,使得哲學避免了成為科學的附庸的噩運。當然,我們也不應否認,在狹義的“科學性哲學”與作為廣義的哲學活動和哲學學科的科學哲學之間,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它們之間具有歷史的連續性和邏輯關聯性。
二、科學哲學的類型分析
澄清“科學哲學”的語義,無疑有助于我們理解科學哲學。但是,要進一步界定它,還需要進一步對它進行類型分析,甄別它的領域。因為,“(雖然科學哲學看起來)是處理一組密切聯系的問題的一個得到清晰界定的學科,但實際上由于科學哲學在當前才被扶植起來,它還不是一個得到合適規定的分析領域。相反那些在這個領域的有貢獻的人們經常表現出極其懸殊的目的和方法……”[3](P2)也就是說,當人們出于不同的研究目的、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來研究科學時,就會產生不同類型的科學哲學。其中的差異,集中體現在加里•古汀(GaryGutting)所概括的對待科學知識的不同態度之上,不同的態度造就了領域有別、旨趣各異的不同類型的科學哲學。第一,經驗主義的或實證主義的態度。經驗主義將科學當作唯一名副其實的知識,哲學最多是一種澄清科學的結論及其藉以產生的方法之元反思(metareflection)。第二,康德式的或批判主義的態度。批判主義認為,科學僅僅提供一階知識(first-orderknowl-edge),而哲學家則通過追溯科學知識之可能性的必要條件來揭示一種別具一格的真理領域。為哲學主張進行辯護要求預設科學的有效性,但是這些主張本身(與實證主義科學哲學的那些不同)構成與科學真理相比而具有不同位階的“先驗”真理領域。第三,本體論的或形而上學的態度。持此態度的哲學家主張,存在一個完全獨立于(并且在某種意義上優越于)科學的哲學真理領域。這種獨立的哲學真理提供了一種更普遍、更基本、或者說更具體的關于實在的洞見,而科學只是它的從屬部分,并且必須利用它科學才能得到理解。
一般來說,實證主義者以及分析哲學家常常持第一種態度。他們堅持哲學的知識論立場,名正言順地將知識(經驗科學)高懸在哲學的廟堂,以之作為哲學的典范,賦予經驗科學一種至高無上性,并企圖用科學改造哲學,使哲學科學化。科學哲學就是研究科學邏輯———研究科學推理的規則及其有效性———的哲學學科,這一傳統深深地滲入歐美科學哲學家的血液之中。維也納學派的創始人石里克認為,哲學與自然科學不僅領域完全相容,而且兩者之間存在一種自然的關系:哲學的要素存在于一切科學之中,它應該在自然科學這片故土中探尋具有普遍有效性的第一原則。[7]卡爾納普主張,所有的哲學問題都是與科學及其命題、概念和理論的邏輯分析有關的邏輯問題,哲學無非是科學的邏輯而已,其使命就在于尋求具有句法特征的公理,以系統地說明語言的形式規則以及從這些規則中所產生的結果。質言之,哲學、科學哲學、科學邏輯、科學語言的形式句法學具有相同的領域,因而是等價的。[8]石里克、卡爾納普等人的觀點深深地影響了歐美分析哲學家對科學哲學之領域的理解。內格爾明確地主張,科學哲學就是“對科學知識和邏輯方法……的組織中顯示的邏輯模式的考察”,其相應的研究領域包括三個分支:科學解釋的本質、科學概念的邏輯結構以及對各門科學中知識主張的評價。前一分支領域主要研究科學解釋的邏輯結構及其相互關系,它們在研究中的功能,以及知識系統化的手段;第二個分支領域研究的問題是:“經由各種各樣的定義技術和測量技術對科學概念的表達,它們與觀察資料的聯系,以及它們在科學上有意義的條件”;第三個分支領域研究的是:“對各門科學中的知識主張進行評價的問題,如與或然性推理結構、在評價證據時采取的原則,以及歸納推理的辯護有關的問題。”內格爾坦承,感知覺的認識論問題以及宇宙的統一性等問題,與科學實踐相去甚遠,也無助于澄清我們對科學方法及其成果的理解,因此,他不會將這些問題納入科學哲學的范圍內。[3](P2-3)當然,即使在歐美科學哲學家陣營里,也有不少人認識到,科學邏輯常常離不開科學認識論,故將二者合稱為“邏輯的科學哲學”(TheLogicalPhiloso-phyofScience)。它既要研究科學知識的性質和結構,又要研究科學知識的發現和增長。而且,一旦將“科學邏輯”一詞理解為一種包含“辯護的邏輯”(Logicofjustification;Logicofproof,也有人譯為“證明的邏輯”)與“發現的邏輯”(Logicofdiscover-y)在內的廣義概念,科學哲學的研究旨趣就會從邏輯向歷史拓展,開創科學哲學與科學史互動協進的新局面。與分析哲學家們的經驗主義態度相對立的,是大陸科學哲學家們的形而上學態度。他們反對賦予自然科學“君臨天下”的地位,堅持人文科學(精神科學)的獨立性,主張在科學之上尚有一個決定科學之可能性的獨立的真理領域。這種態度,最早可以追溯到黑格爾的自然哲學。黑格爾從他那個時代的科學成果出發,反對心物之間的二元對立。在他看來,自然并非如笛卡爾所預設的那樣是由力學規律所控制的諸物質對象合奏而成的樂章,而是一幅貫穿著歷史觀念的動態圖景。歷史和自然是不可分割的,它們是絕對精神得以產生的同一過程中的兩個不可分割的部分,由絕對精神的辯證運動規律范導。黑格爾的這個基本結論,突出了以歷史科學為代表的精神科學的合法性,它不但得到了大陸哲學家們的繼承,而且孕育了強調精神科學之獨特地位的新主張。柏格森則強調內在時間對于物理時空所具有的優先性,并從進化論的角度闡明了生命與時間的演化過程,為擺脫心物二分的窠臼提供了一個可資借鑒的途徑。狄爾泰、布倫塔諾和胡塞爾、海德格爾、福柯等人為代表的歐洲大陸學者,進一步反思自然科學的合法性與客觀性基礎及其與人類文化的關系。他們反對自然科學所標榜的與主體無涉的、價值中立的客觀性,強調作為認識主體的人在認識中的基礎性作用。一旦他們將主體的人及其知識行為作為自己的研究對象,就形成了狄爾泰的生命哲學、布倫塔諾的描述心理學、胡塞爾的超越論現象學(或科學論)、海德格爾與梅洛龐蒂的存在主義、福柯的知識考古學等等。這些關于科學的種種理論,被加里•古汀稱之為形而上學態度的科學哲學,是大陸科學哲學中不可或缺的思想流派。
如所周知,在大陸科學哲學陣營中,由于這些哲學家們在反思科學時的理論出發點不同、所持立場有別、采用的方法各異,導致他們的哲學主張各不相同,所研究的領域也各有側重。然而,甄別之余,人們還是能夠發現它們之間在研究領域上有著某種一致性。這些領域包括:
(1)對實證主義和唯科學主義的批判。胡塞爾痛批實證主義砍掉了科學的頭顱,[9]海德格爾甚至發出了“科學不思想”的吶喊,直陳科學不能向人們揭示“存在”(being)的弊端。
(2)從更為廣泛的與科學關聯的領域來審視科學的合法性基礎。胡塞爾不僅從形式上分析了科學可能性的邏輯條件,而且還揭示出科學在生活世界的日常實踐中的意義起源;海德格爾則用關于人類存在(“此在”)的生存分析(existentialanalysis)取代胡塞爾關于觀念本質(idealessences)的本質分析(eideticanalysis),得出了與胡塞爾一致的結論:科學必須在其與日常生活世界的聯系中才能得到理解。
(3)向主體自身回溯,追尋科學的可能性條件。對科學知識的批判主義態度,則發端于康德的認識論批判,并由此演變出批判主義的科學哲學。康德提出“認識何以可能”的問題,導演了哲學史上的“哥白尼革命”。自此以后,人們意識到,科學只是一種“一階的知識”,只有解決了科學的可能性問題,科學才會具有真理性,因此,在研究“認識”之前,應該先對“認識”進行認識。于是,一個君臨科學真理之上的一個先驗真理領域———“二階的知識”———開始展現在人們面前。在“回到康德”的旗幟下,“新康德主義者”柯亨、納托爾普、卡西爾等人認為,哲學的任務就是要說明包括數學在內的科學知識的可能性條件,并進而闡釋包括倫理、藝術、宗教在內的一切知識的可能性。新康德主義者繼承了康德的先驗原則,承認對對象的認識需要通過知性的概念“形式”來建構純感性“質料”,但拋棄其“自在之物”的觀念,否認在它們之間存在著一種中介———時間、空間等感性的先天形式,也不承認認識質料和認識形式之間的區別,試圖消解康德學說所存在心物關系矛盾。他們認為,哲學要成為確定科學事實及其邏輯前提的先驗方法,就必須認識到,經驗對象的建構只能在科學史的歷程中才能實現,其對應于科學家所提供的精密形式結構之精確性的每一個發展階段,都離不開對世界的理解。因此,在卡西爾看來,科學并未展現出一幅關于實在的客觀圖景,毋寧說,它奠基于對材料(da-ta)的選擇及其符號化解釋。質言之,科學就像語言、藝術、神話、宗教一樣,也是對于實在的符號化解釋,并且是文化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為文化并不局限于人文,它也囊括了科學和技術在內。
柯亨的先驗方法、卡西爾的符號學說等使得批判主義科學哲學在人類文化領域中牢牢地占據了一席之地,批判哲學的信徒卡爾•波普則使這種科學哲學達到了高峰。②卡爾•波普高舉“批判理性主義”的大旗,主張科學哲學就是要研究“知識的邏輯”,即分析科學家提出假設、建構理論的認識論和方法論基礎。[10]他反對賴欣巴哈、卡爾納普等實證主義者對知識的邏輯所做的“歸納重建”,認為“科學知識的邏輯分析與事實問題無關,而只與正當或正確的問題有關。它的問題是下列這一類的:一個陳述能被證明為正當嗎?這個陳述在邏輯上是否依賴于某些別的陳述?或者與它們相矛盾?……”[10](P8)因此,從方法論上看,重建知識的邏輯就是要運用“試錯法”對科學理論進行批判性的“演繹檢驗”:借助演繹邏輯,從嘗試性理論中得出一些結論;然后在這些結論之間,并和其他有關的陳述加以比較,來發現它們之間存在的邏輯關系(如等價性、可推導性、相容性、不相容性)。
三、科學哲學的工作定義
如上所述,對待知識的三種不同態度,造就了不同派別的科學哲學,由此產生了各派別的科學哲學在研究領域上的分歧。但是,如果我們像賴爾所說的那樣,偶爾地回顧確定一下所追隨的思想路線和出發點,[11](P8)通過回顧與比較,總能夠在不同的科學哲學家之間找到他們的哲學思想的出發點和思想路線的某種契合,并形成一個思想之網。事實上,就科學哲學陣營來看,盡管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經驗主義的科學哲學家與形而上學的大陸科學哲學家之間的關系曾經達到了彼此無話可說的地步,但是,大多數科學哲學家都不會在加里•古汀所區分的不同態度之中,作出絕對取舍。無論是兩大派別產生的早期,還是它們發展過程的后期,在其代表人物之間都展開了內容豐富、富有成果的對話。這種碰撞所產生的思想火花,至今仍然激蕩在科學哲學的上空,為后來者帶來了無限的啟示。在筆者看來,在這些不同派別的科學哲學之間,至少存在以下幾個方面的共同點:(1)哲學觀上某種程度的不謀而合。他們至少都會在某種程度上持有這樣一種觀點,即,科學哲學就是對科學的一種批判性重建,盡管它們在重建的出發點、方式等方面各有不同。這或許是大陸科學哲學與英美分析性科學哲學的一個交匯點。(2)方法上某種程度的殊途同歸。19世紀末以來,時代精神發生了顛覆性的變革,人類精神已經進入了“分析的時代”。這個時代的思想家,無不以“分析人的思想、分析人們理解和接受這個世界或相互交流的觀念”[12]為己任,因此,分析的方法不僅是分析哲學家的專利,而且也得到許多大陸哲學家的青睞。這個時代的科學哲學,則力圖:“
(1)理解科學的方法、基礎和邏輯結構;
(2)考察科學與其他人類問題、制度的聯系與界線;并且從事這些探索的根據(3)對科學的目的、方法和標準的邏輯的和方法論的分析以及對與科學有關的種種文化現象的目的、方法和問題作邏輯的和方法論的分析。”[13]胡塞爾對科學的邏輯基礎、意識的意向性構造、經驗的視域結構等問題的杰出分析,海德格爾對人的生存狀態、以及科學技術對人的存在所產生的構造性影響所作的分析性建構,大大地拓展了分析方法的應用范圍,為人們了樹立了一個個“分析”的典范。
(3)研究領域部分重疊。首先,盡管三種態度的科學哲學家的哲學觀、科學觀具有較大的差異,但是,他們無不承認哲學對科學的反思關系。這種反思,或多或少地涉及了這些領域:科學活動的基礎、科學研究的成果、科學發展的邏輯、時代的科學精神、科學的社會功能,甚至對唯科學主義的批判。[14]其次,比較這些哲學家們的思想,人們不難發現,他們對邏輯在科學與哲學思維中的作用,具有某些一致的看法,因而將邏輯作為科學哲學的一個重要研究領域。雖然,大陸科學哲學試圖描畫一幅更加完整的世界圖景,即一幅將被科學的概念和方法論所排斥掉的活的經驗及諸問題考慮進來的圖景,[15]這些哲學家不贊同分析的科學哲學家將邏輯(數理邏輯)當作構造和解決哲學問題的首要和唯一工具的主張,但是,他們并不拒絕將邏輯規律(如無矛盾律等)作為科學可能性的必要條件。這種“邏各斯中心主義”與“非邏各斯中心主義”之爭,拓寬了科學哲學的研究領域,極大地深化了人們對科學的理解。至此,我們既分析了不同科學哲學家對科學哲學所作的不同界定,也對它們之間的共同性有了深入的理解。在筆者看來,正是這種同質性與異質性之間的張力,常常使得人們在理解科學哲學的概念時走火入魔,只注重它們之間的差異性,而忽視了其中的同一性,導致人本主義科學哲學家與分析哲學家之間彼此都聽不懂對方在說些什么。但是,如果我們將眼光聚焦在它們之間的連續性上,就可以繞過為科學哲學尋求統一的規范定義的難關,通過為它提供一種一階的工作定義,③以將不同流派的科學哲學思想包容進來。筆者認為,科學哲學就是對科學進行反思與理解的活動以及在此基礎上形成的哲學思想體系。它力圖理解科學及其發展歷史、科學與社會文化的互動、以及其他關于科學的各種研究成果,它不僅要回答科學所不能回答的諸種本體論、認識論和方法論問題,而且要解釋科學為何不能回答的原因;不僅要指引科學應該如何前進才能回答自己尚未回答的問題,而且還要不斷地為它提出新的問題。從這個角度看,現象學科學哲學、存在主義科學哲學、結構主義科學哲學、甚至解構主義科學哲學等等,都具有了合法地位,是科學哲學的題中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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