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化與人性的研究論文

時間:2022-10-21 11: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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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化與人性的研究論文

[摘要]電影《肖申克的救贖》通過主人公歷經20年的艱苦努力,實現靈魂與肉體自我救贖的過程。影片所表現的深刻、玄奧的宗教、社會、人生哲理是該片受到贊揚的最重要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這部電影觸及到了人類靈魂最深處的東西,它反思的是一個關于體制化與反體制化、希望與絕望、靈魂救贖的深刻的主題。

[關鍵詞]制度化人性依賴性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一個男人為了自由,花掉足足二十年時間從監獄里逃脫的故事出自恐怖小說大師斯蒂芬·金之手,關于對電影的解讀,存在著若干版本有人從影片中讀出了美國司法系統的黑暗:主人公安迪因為一樁冤案進入肖申克監獄,始終無法洗刷罪名,只好依靠一己之力脫困樊籠;有人從影片中讀到了充滿宗教色彩的隱喻:安迪說服獄警為犯人提供啤酒象征耶穌化水為酒的神跡;藏在圣經中的巖錘暗示《出埃及記》的重演;典獄長辦公室里的箴言“上帝的審判總比你想得來的要早“表達神的裁決必是公正的;也有人從影片中讀到了對體制的反抗:面對難以逾越的高墻,是適應它進而依賴它,還是反抗它進而摧毀它,這是監獄中甚至現實中每個人都無法逃避的問題。老布克斯選擇了前者,于是在被釋放后無所適從,以自殺了結殘生;安迪選擇了后者,最終重獲自由;而瑞德在安迪的救贖下,完成了從前者到后者的轉變,也成功獲得了新生。

我贊同最后一種觀點。在我看來,司法的漏洞是永恒存在的,作為一種預后的手段,法律先天便不具備公正和公平的條件。它能做到的無非是在大多數情況下遵照大多數人的意愿保護大多數人的利益,僅此而已。無論是小說還是電影,對于案件的交代都是一帶而過,并沒有做更多的贅述,顯然無意于把重點放在討論司法的問題上。關于這樁謀殺案,整個世界上有四個人知道真相,兩個人當場死亡,一個人是真兇,另一個人被關在肖申克。斯蒂芬·金在書中以第一人稱的口吻寫道:“不過我是經過了很多年才相信他的無辜,如果一九四七到四八年間,波特蘭高等法院審判他的案子時我也是陪審團的一員,我想我也會投票贊成將他定罪。”

離奇的案件只是一個引子,確認把主人公穩妥地放置進銅墻鐵壁的體制之內,它便不再重要;而有意無意地與宗教故事相互重疊的部分更象是敘述技巧,借以觸發觀眾內心深處的共振。影片的核心立足于幾句重要的臺詞安迪:“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墻;然后你逐漸的習慣它,足夠的時間后你開始依賴他。這就是體制化(Firstyouhatethem,thenyougetusedto,enoughtimepasses...yougetsoyoudependonthem。Thatisinstititutionalized.)。”

安迪:“不要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可以穿透一切高墻的東西,它就在我們的內心深處,他們無法達到,也觸摸不到,那就是希望(Forgetthatthereare...places...intheworldthataren’tmadeoutofstone,thereissomething...inside...thattheycan’tgetto...thatishope)。”

什么是體制?肖申克的高墻。典獄長及他的訓詞“把信仰交給上帝,把身體交給我”。安迪獄室墻后的泥土。什么是希望?從獄警手里獲得的啤酒。連續七年每周寫給州議會尋求圖書館資助的信件。令院子中所有囚犯傾耳聆聽的從廣播里傳來的《費加羅的婚禮》中“多么溫和的西風”。通往下水管道的隧道。

在肖申克,希望不再是某種若隱若現的精神,無論是對體面生活的堅持,對美好事物的追尋,還是對自由的向往,都具體到了每一個音符每一粒石子和每一把泥土。正因為時間之漫長,足以讓人關注哪怕最瑣屑的事;但也正因為時間之漫長,才顯得這希望如此真實持久,如同黑暗處的一點火種,微不足道卻永不熄滅。在這里,對希望的理解和我們每個人所知道的那句名言如出一轍:“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換作安迪的論述則是:“如果每年滴一滴水在堅硬的水泥塊上,持續滴上一百萬年,會怎么樣?”

對于每個人來說,至少曾經,那一點火種是存在于我們心中過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絕大多數人習慣了視而不見四周矗立的高墻,適應了被現實生活中重重帳幕的拘禁,逆來順受地接受命運的安排與擺布。我們日復一日地順應體制,以“存在即合理”的借口拒絕思考,以與體制融為一體而沾沾自喜并嘲笑鄙視被體制所淘汰的失敗者,渾然忘記了在體制之外,還有我們曾經追尋過的東西和擁有過的希望。

什么是體制化?很明顯,它就是一種人的心理依賴,或者說,體制化是指人在一定的體制下會形成一種心理依賴。也有人說是習慣。但很顯然,體制化造成的不是習慣,或者精確地說不是習慣,而是心理依賴。這種心理依賴是指在心理上有一種離不開的感覺,或者說情感不是習慣,而是情感。一個人的習慣可以不包括情感或不包含感情而體制化造成的并非簡單的習慣行為上的,茫然或者麻木,而是建立起了一種心理依賴。實際上,當我們把體制化和斯德哥爾摩綜合癥放在一起看的時候,這一點即心理依賴,尤為明顯,更加清晰。當然,這種情感建立在一定的“習慣了”的基礎上。

《肖申克的救贖》就是一部反應人類此種獨特心理的電影,其所蘊含的深意在于,一種東西,環境、事物,或者某個人,乃至某種體制,一開始你討厭它,但足夠的時間后你會逐漸習慣,或者說適應它,甚至能在心理上產生對它的依賴。有人稱人們對體制的適應并依賴它為體制化,其實,它同樣是日久生情不一定就是體制化。而從體制化的并非絕對,也可以說是日久生情,我們可以發現,所謂體制化其實就是一種心理依賴。

《肖申克的救贖》最讓人深感壓抑的,是通過高墻大院、暴虐的獄警,監獄的極端黑暗,營造出重刑犯那種徹底的絕望。但最意味深長的一段臺詞,卻揭露了這些心靈的另一面,堪稱典型的自我心理免疫機制的作用的范例。從《肖申克的救贖》中我們可以發現,一個絕望的人,在絕望之余有兩種結果:一種是自殺比如那些詩人;另一種就是所謂的體制化。如此我們還可以進一步發現:那些自殺的詩人,實際上正是那些先天自我心理免疫機制有缺陷的人。同時也告訴我們:我們不僅擁有一整套生理免疫機制,同時還擁有一整套心理免疫機制。

《肖申克的救贖》中的人物老布克斯,通常被認為是“體制化”的典型。他是一位被判處終身監禁的重刑犯,他在獄中已經呆了50年。當他知道政府決定假釋自己這個年愈古稀的老年犯人,竟為了能留在監獄,試圖傷害另一名獄友。黑人重刑犯瑞德,向我們道出了布克斯的內心真相:“他已經愛上了這監獄”“他在此已50年了,50年!這是他唯一認識的地方。在這兒,他是個重要的人,一個有教養的人;在外面,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個假釋出來的囚犯,申請張借書證都有困難。這些圍墻很有趣的,開始,你恨它們。接著,你適應了它們。日子久了,你開始依賴它們,喜愛了這監獄。判你終身監禁,這就是它們的目的。”這段臺詞,常常被人引申為:深深道出了一種令人無限唏噓的專制體制下的人格。他們已然適應了專制體制,在高墻內有限的空間里游弋。他們成為即得利益者,或在有限的空間里掙得了些許利益。在專制體制里,他們在周圍人的眼里成為重要的人物,一個體面的人。他們為了維持這種體面,與專制集團密切配合,相互利用。因為他們知道,離開了專制集權的庇護,他們將無可謀食,無可自夸。他們依賴著這個體制,也被迫使自己喜歡上這種體制。而這正是這種體制所需要。因為在專制的高墻內,“判你終身監禁,這就是它們的目的。”但問題是,實際上它不僅是專制制度的產物或者可能情形,而是一種人性人的依賴性的,某種表現。體制化,其實正如日久生情。心理學家金巴鐸做過一個“模擬監獄”實驗,由六名男大學生扮演“看守”,讓他們穿制服、帶警棍,根據一套“監獄管理規則”來維持秩序,另六名男大學生則扮演“囚犯”,穿囚衣、戴鐐銬,使用身份號碼,并被關入模擬的“牢房”中。僅花一天時間,雙方就完全進入情況。但很快地,看守們越來越擴張自己的權力,超越正常界線,想出多種“酷刑”去懲罰“不聽話”的囚犯;而囚犯們則在不人道的對待下,一個個出現憂郁、憤怒、冷漠等心理癥狀。原本預計進行兩個星期的實驗,因為出現這種出乎意料的現象,而不得不提前終止。主持實驗的金巴鐸說:“我們所看到的一切讓人膽戰心驚。”平常看起來既斯文又善良的大學生,一旦擁有了“權力”,很可能就會露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殘酷而霸道的一面。

在這里,我無暇批評這種心理學的“科學性”究竟在哪里?但問題是,盡管并非如此絕對,然而至少說明了,所謂體制化,有時,僅花一天時間就夠了就能完成。而且,所謂體制化可以分為兩種:即一種是迫害的體制化;一種是受迫害的體制化。而《肖申克的救贖》則幾乎是很客觀地描述了,博斯假釋后,終因無法適應外面的社會,懸梁自盡于政府為其免費提供的住所內。

而瑞德,受到安迪越獄的鼓舞,終于說服了法官,在服刑40年后獲得假釋。然而他面臨的,是與博斯同樣的障礙。只不過,當他即將崩潰的時候,是安迪越獄前對他的鄭重囑托拯救了他。他在安迪曾經暗示的一個地方找到了安迪留給他的東西,那是一個地址和一些錢。他在一個海灣邊找到了安迪,他們共同經營著一艘破船,沐浴著自由的陽光,終于呼吸到了真正自由的空氣。

有人指出,《肖申克的救贖》向我們揭露了專制集權下的變異人格,更是給了我們突破專制高墻的一份必備的信心。

對于政治,我不敢妄言,但我知道,《肖申克的救贖》向我們披露了一種人性人的依賴性。很顯然,所謂體制化并非是專制制度下才會有的,它是同一情景下隨便什么體制下都會出現的一種人類心理能夠無限復制。我們常把體制化稱為專制體制化,其實體制化就是體制化這樣才公正,客觀,正如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它不是漢奸才有的,而是每個人都可能如此我們有一種道德高度以及道德自居和道德部落情感即我總是道德的,而你無論如何都是不道德的;即使我不道德,那也是有原因的,而你不道德則是骨子里的。

有人指出:從某種意義上說,斯德哥爾摩綜合癥的形成,同樣貫穿于“體制化”之中。“體制化”是著名電影《肖申克的救贖》(ShawshankRedemption)演繹的重要概念。斯蒂芬-金借犯人老瑞德(摩根弗里曼飾)之名這樣談到“體制化(institutionalized)”:“起初你討厭它(監獄),然后你逐漸習慣它,足夠的時間后你開始依賴它,這就是體制化”。

該片中被體制化的象征人物是監獄圖書管理員老布,他在肖申克監獄(體制)下被關押了50年,這幾乎耗盡了他一生的光陰。然而,當他獲知自己即將刑滿釋放時,不但沒有滿心歡喜,反而面臨精神上的崩潰,因為他離不開這座監獄因為“他已經愛上了這監獄”在這里,我最注意到的當然就是“離不開”這三個字,而這:離不開,正是依賴。

因此,也可以這樣說,所謂“體制化”和“斯德哥爾摩綜合癥”都屬于人的依賴性范疇內的問題。也就是我一直致力于的問題。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怎樣來克服這種依賴,如何讓自己的心中始終充滿希望。

有些鳥兒是永遠關不住的,因為它們的每一片羽翼上都沾滿了自由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