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宗教斷想論文

時間:2022-04-01 0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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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宗教斷想論文

科學的力量有目共睹,宗教的魅力也是不可否認的,睜開眼睛看世界的人都不會否認這一點,雖然各個人心眼里的科學與宗教不盡相同。

科學的力量讓人類躲過去一次又一次的災難,宗教的沖突讓人們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慌。科學可以使人類信心百倍,遨游天宇;宗教讓人的心緒得到安寧,卻沒法消弭人世間的硝煙。宗教的差異演變?yōu)槲幕臎_突時,科學只會使得人的理智變?yōu)榭癜粒踔晾^而目空一切。科學的歷史實在沒有宗教的歷史那么長,科學的魅力恐怕也沒有宗教那樣強。科學可以讓人飛上月球,卻沒有辦法消除恐怖和暴力,沒有辦法讓9.11事件不發(fā)生,正好像今天還不能是人的彈跳能力可以跟小小的跳蚤媲美;宗教也許不能承諾讓人飛上月球,卻能讓人“普度”,升入天堂,宗教的力量有時可能轉化為邪惡者的武器,制造像9-11這樣的事件。“就在不久之前,還是另外一個題目引起觀念的對峙,即:我們是否,或在怎樣的程度上,允許基因技術的自我工具化,甚至將人類自我的優(yōu)化作為追求的目標。圍繞著這條道路的第一步,在科學組織與教會的代言人之間,爆發(fā)了不同信仰勢力的相互斗爭。斗爭的一方擔心愚民主義,擔心對科學充滿懷疑的、陳舊的情感孑遺所構成的藩籬;斗爭的另一方則反對簡陋的自然主義科學觀對進步的迷信,反對這種迷信所造成的道德的削弱。但9月11日,世俗化社會與宗教之間的矛盾以另一種形式爆炸了。”“好像這個令人炫目的襲擊在世俗社會的最深處撥動了宗教的琴弦,它的振顫充盈了猶太教堂、基督教堂和清真寺廟。”(哈貝馬斯)

我相信科學的力量,也敬佩宗教的魅力。我相信科學是人類智慧的結晶,也懂得宗教是人類良知的發(fā)現(xiàn)。當你執(zhí)著于科學的真諦的時候,你也許會嗤笑宗教的荒唐;而當你潛心于宗教的精髓的時候,你也許對于科學的無恥感到義憤填膺。還是這位俞金吾先生,他說:“盡管科學技術的發(fā)展已經達到匪夷所思的程度,但是與這種程度相伴隨的卻是人類精神世界的失落與苦難。”恩格斯也曾說過這樣發(fā)人深省的話:“我們不能過分陶醉于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報復了我們。”一百多年前的這幾句話真無愧是天才的預見。“自然界”就是我所說的“天”。到了今天,我們真佩服恩格斯的先見之明。

信仰宗教,并不意味著要去舔圣土或者圣徒和佛陀的腳背。換句話說,抱佛腳的不一定是信仰宗教的,也許還正是叛逆。相信科學同樣要走進大自然,感受大自然的神秘的博大。

那么,什么是科學?古今中外有各種各樣的回答,真所謂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在梵語中,“科學”一詞是指“特殊的智慧”;在拉丁語中則是“知識”的意思;法文的Science可泛指一切的學習形式;德文中diewissenschaft常與科學一詞通用,其意為“知識”或“了解”的藝術。1888年達爾文在《生活信件》中指出:“科學就是整理事實,以便從中得出普遍的規(guī)律或結論。”而英國現(xiàn)代物理學家諾貝爾獎金獲得者P.布萊克特卻說:“所謂科學,就是通過國家出錢來滿足科學家的好奇心。”

科學,人們都在自覺地認為,它也在試圖理解自然。然而,科學卻更多的是尋求對于自然的操縱。我們過去將上帝殺死——也許是扼住他的咽喉,讓他窒息而死,以便更加毫無顧忌的尋找表達和解釋萬象的“科學理性”。近代科學中的魅力主要源自于人類的這樣一種感覺:認為它已經發(fā)現(xiàn)了在自然界變化的核心位置的永恒規(guī)律。這種對于自然秩序的發(fā)現(xiàn)產生了法國社會科學家萊維-布魯爾所說的那種智慧的安全感——

這種智慧的安全感是如此深地扎根于我們之中,以致我們從來也就看不到它怎么可能被動搖。即使我們假設我們可能觀察到某種看上去十分神秘的現(xiàn)象,我們也還是繼續(xù)相信我們的無知只不過是短暫的……我們周圍的自然界是有序和有理性的,恰如人類的思維一樣。我們每天的活動便隱含著對于自然畝律的普適性的完全信賴。(《OrderoutofChoas》“Conclusion”)

這種自信當然來自于近代機械論時代的工業(yè)文明。“機械時代熱烈的擁抱;俄把整個宇宙描繪成一個機器的那些科學理論。”最有代表性的理念就是拉普拉斯那著名的主張:“只要給出充分的事實,我們不僅能夠語言未來,甚至還可以追溯過去。”整個過程(宇宙的,人類的,歷史的?)似乎是接一個數(shù)學上的一個簡易的微分方程。宇宙仿佛是人類這個偉大工程師手中的一個玩藝兒。博學的房龍先生在他的《寬容》中描寫道:根據(jù)現(xiàn)代科學家的上乘之作,當所有物理和化學的成份都達到形成第一個細胞的理想比例時,生命(區(qū)別于無生物的有生物)便開始了。把上面的畫翻譯成歷史學概念就是:

“只有所有種族、氣候、經濟和政治條件在不健全世界中達到或接近一種理想比例,高級形式的文明才會突然地、貌似自動地脫穎而出。”

持有這樣的觀念的人,也許受到宗教的影響,因為有些宗教的教義宣稱:“上帝在一個星期里創(chuàng)造了人類。”然而,一個不具有毀滅性的世俗化進程是以翻譯的模式完成的。科學主義相信有一種科學,它不僅可以通過客觀化的自我描述來補充人格化的自我意識,甚至將完全取代它。這不是科學,而是低劣的哲學。我們的智慧可以非常具有科學性,盡管如此,依然沒有一種科學可以替我們在很多事情上作出判斷。比如,分子生物學的描述使得對遺傳性狀的改造成為可能,但是,我們應該怎樣對待那些尚未具有人格的人的生命呢?(哈貝馬斯)

雖然說,“自然科學和技術發(fā)展到我們這個時代,已經取得了非常偉大的成就。任何人都無法對這種成就加以否認,就是那些閉眼不看現(xiàn)實的極端分子,可能對科學技術所取得的成果橫加指責或否定,但是,當他們去參加國際會議的時候,他們卻不得不去乘坐飛機,不得不與現(xiàn)代科學技術的成果打交道。”(俞金吾《什么是自我的困境》)這是調侃,不是問題的實質。

但事實是那樣讓人不可思議的具有雄辯的力量:相信科學的人遠遠沒有信仰宗教的人多,教徒們遍布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而科學之光卻只能照亮一小片天空。從現(xiàn)代的眼光看,至少是從牛頓萊布尼茲以來的現(xiàn)代科學知識觀看來,有沒有知識是區(qū)分懂不懂科學的最后底線,科學和知識是被捆綁在一起的,如同火箭與導彈一樣,捆綁的方式可能不盡相同,但結果或者目的卻只有一個。沒有火箭——也可能是飛機,可能就沒有辦法發(fā)射導彈;沒有知識就沒有辦法理解和把握科學。當然,沒有科學也就不能更好的掌握知識,許多人會這么想。而宗教則不然,不論是文明區(qū)的學界泰斗,還是野蠻民族的土著,都有自己的宗教信仰,皈依宗教,得到虔誠的回報;相信科學,收獲的是戰(zhàn)勝自然的快感。老練的英國人培根說得好:“粗知哲學的人往往相信無神論,精研哲學則往往皈依宗教。”(關于這句話,在懷特海的《分析的時代》里就有。水天同的譯文是:“一點點兒哲學使人傾向于無神論,這是真的;但是深究哲理,使人心又轉回到宗教去。”)

愛因斯坦說過:“只有不依賴于科學謀生,科學才是美好的。”從這個方面看去,宗教的魅力無與倫比。維納也說過“科學不可能沒有信仰。我講這話并不意味著科學所依賴的信仰在本質上就是一種宗教信仰,或者說它也要接受一般宗教信仰中的任何教條,然而,如果沒有自然界遵守規(guī)律這樣一種信仰,那就不能有任何科學。”“我所講的關于科學需要信仰的這些話,對于純粹因果支配的世界和幾率統(tǒng)治的世界同樣都是正確的。”(維納:《人有人的用處》,第十一章。)

也有人認為,在對世間事情的解釋上,宗教的解釋方式與科學的解釋方式之間具有很強的競爭性,并且宗教的解釋方式似乎更能吸引人;這使得受慣了宗教性解釋的人們,很難接受科學性的解釋,就像農村中經常接受各種宗教形式與習慣教導的人們,很難接受一點科學性的解釋一樣(比如在農村,許多人就難以接受火葬這種處理死人的形式)。

然而,如果說,只有宗教里邊才會產生迷信,那就失之過偏。科學的迷信與宗教的迷信一樣有百害而無一益。迷信宗教的人可能讓你覺得愚昧可笑,而迷信科學的人往往給人以智慧的假面具。其實,兩者都是因為淺薄、愚陋和狹隘。宗教往往被一些人故意與迷信聯(lián)系在一塊,給更多的人以誤會和對于宗教的恨意,因而多少帶有煽情的成分。科學迷信則更多的是以非常迷人的高貴的形象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隱蔽而又偽善。所以,一旦科學的迷信發(fā)生作用,其危害絕不亞于宗教迷信的危害。宗教迷信可能只是推遲科學的效力的正常發(fā)揮;而科學的迷信卻會直接給科學的生命帶來致命的打擊。

羅素曾經深刻地指出:科學是一把雙刃劍。如果羅素是指科學也會被用來危害人類,給人類帶來殺戮的話,那么肯定包含了科學迷信的可怕在內了。

人們知道科學的一個非常明顯的功用在于正確的解釋世界的存在,是為人類更好的生存服務的。而宗教同樣也會尋求對世界存在的合乎時代的和人類進步的解釋,宗教也能跟著時代前進。所以,科學總是被賦予開明和進步的形象,而宗教則更多的被涂抹成保守和愚昧的臉譜。

科學和宗教是人類賴以延續(xù)的兩個必要條件。沒有科學,人類的前途未卜;沒有宗教,人類也就沒有了延續(xù)的基礎。沒有白天就沒有黑夜,宗教和科學也是如此。一切宗教都勸阻物欲,而一切科學恰好是為了增進人類的物質獲取能力。“中世紀的基督教神學家擺出的信條中大都是,上帝就是理性的化身,因而有助于為科學調查在西歐的振興奠定了基礎。”(阿瑟·劉易斯:《經濟增長理論》)

沒有科學也沒有宗教的國度是最可悲的國度了。我們的許多人至今還不明白這樣一個人類歷史千古不易的金科玉律:宗教和科學從來就是一對難兄難弟,宗教的虔誠、科學的執(zhí)著,它們維系著人類的進步步伐。一個無知的人,連宗教信仰都沒有了,那他還會相信科學嗎?對于他來說,唯一的選擇就是去見上帝!一個有知識的人,也許科學探討會帶給他無窮的快樂,但是科學不能使他得到永生,因為科學終究是有限的,只有宗教才是永恒!

宗教要求信仰者自己的修煉,這種修煉是自覺地,沒有功利性目的的——當然,完全沒有目的,那是假話;宗教修習是為了人的進善和擺脫惡。但嚴格講,這不是世俗所謂的目的,只是歸宿。

科學研究,恐怕也不能太過于功利化,所以,科學研究不能設立這樣那樣的藩籬,不能有禁區(qū),科學研究是一種漫無目的和不知結果的探求,所以需要對于科學家的研究和科學家自身的寬容。87歲高齡的物理學家查爾斯·湯斯2002年09月16日在香港鳳凰衛(wèi)視的講話也許不無道理:“(主持人問:)我們也知道,后來90年代末期的時候,有兩位我們特別熟悉的諾貝爾獎的華裔得主,一個是朱棣文,一個是崔琦,他們也曾經年輕的時候,在貝爾實驗室工作過,我這個問題就是,湯斯先生那么年輕進了貝爾實驗室,是不是當時就懷著遠大志向,要發(fā)明出自己特別好的技術。想沒想到,我就是要拿諾貝爾獎?發(fā)明出自己特別棒的技術?

湯斯:不,我不是為了獲得諾貝爾獎而工作的,它不是我的目的。為了獲得認可和獎金而工作是一種錯誤。工作是為了做好某件事情,你的工作可能會得到認可,可能你會得到獎勵,但是如果你是為了獲得諾貝爾獎而工作的話,那么可能你就會走入歧途。”

重大的科學發(fā)現(xiàn),往往是科學家的“妙手偶得”——當然,也是科學家孜孜以求、不斷探求的報酬;但平心而論,誠如查爾斯·湯斯所言,科學研究往往如同買彩票,而偉大的發(fā)現(xiàn)則如同中頭彩,可遇而不可求,中國的袁隆平,意大利的居里夫人就是明證!沒有哪位科學家是從一開始就立下雄心壯志:不獲諾貝爾獎死不休!你看中國那么多活的數(shù)理化奧賽冠軍中學生,有幾個中有大成的。

宗教的修煉也需要平常心,心懷機巧,功利心太重,脫不了凡塵的困撓,終究成就不了“正果”!而對于科學和科學家來說,“基于外界的命令而被迫去遵從的信仰并不是什么信仰,基于這種假信仰而建立起來的社會必然會由于癱瘓而導致滅亡,因為在這樣的社會里,科學沒有健康生長的基礎。”維納的話也許不無道理。

“科學告訴我們的是我們所能夠知道的事物,但我們所能夠知道的是很少的;而我們如果竟忘記了我們所不能知道的是何等之多,那末我們就會對許多極重要的事物變成麻木不仁了。另一方面,神學帶來了一種武斷的信念,說我們對于事實上我們是無知的事物具有知識,這樣一來就對于宇宙產生了一種狂妄的傲慢。在鮮明的希望與恐懼之前而不能確定,是會使人痛苦的;可是如果在沒有令人慰藉的神話故事的支持下,我們仍希望活下去的話,那末我們就必須忍受這種不確定。”

真正的科學家并不諱言宗教,真正的哲學家也是如此,因為宗教的存在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在有的科學家那里,你沒有辦法尋找到他有關宗教的真正認識,他是沿著環(huán)境已有的對有宗教的塔布(Taboo)式教條人云亦云,或者甚至根本就找尋不到一丁點兒他關于宗與科學的“真情告白”。楊振寧博士對于科學與宗教的態(tài)度,讓人覺得他抱著幾乎“不可捉摸”的“顧左右而言他”的姿勢。我只好微笑著讀完他的那篇答記者問。這使我想起愛因斯坦的話:“科學沒有宗教,就像瘸子;宗教沒有科學,就像瞎子。”也許,前一句可以理解為執(zhí)著、堅毅,后一句講的是先進性要求,是科學研究必須有的識見、眼光。

宗教就像天邊的云團,總是你仰望著她,他也總是給你一幅笑面,你卻沒法弄明白他是怎么笑的;科學就像一汪海水,只要你愿意,你總還可以涉足其間,涉淺者得也淺,涉深者得也深,但總有不盡的艱難在等著你。天是藍的,海也是藍的。

回到文章開頭的話,我本來并不對于什么極端或者宗教感興趣,只是覺得邏輯上有點懷疑俞先生話語的咄咄逼人,應該更加寬容的看問題,而不應使用話語霸權,隨意的想到這些,便寫下來,或許可以共同好者一哂。過去有人嘲笑莊子不應該使用文字寫下那么長篇大論,現(xiàn)在想起來倒是笑人者更可笑。羅素曾經說過:“我個人不相信哲學能夠證明宗教教條是真理或不是真理,但是自從柏拉圖以來,大多數(shù)哲學家都把提出關于永生和神存在的‘證明’看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任務。”“科學與宗教,在一切的時期里始終是處于一種沖突狀態(tài)或不安的妥協(xié)狀態(tài)。”的確,仔細的看,可以這么說,所有的學科都有自己的“悖論”——這句話本身也就是悖論,矛盾是普遍存在的。俞金吾的想法之所以幼稚可笑,就在于自認為有些人根本局部應該享用科學進步帶給人類的福祉,那是悖論式思考,其實就是苛求“另一類”去證明“不與現(xiàn)代科學技術的成果打交道”將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情形,本質上講,俞先生的思維模式與當年提出“上帝能否造出自己搬不起來的石頭”的所謂“反駁”的人一樣,沒有意義。

還是用伯特蘭·羅素在《西方哲學史》結尾處的話來作結束吧:在混亂紛紜的各種對立的狂熱見解當中,少數(shù)起協(xié)調統(tǒng)一作用的力量中有一個就是科學的實事求是;我所說的科學的實事求是,是指把我們的信念建立在人所可能做到的不帶個人色彩、免除地域性及氣質性偏見的觀察和推論之上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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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www.spiegel.de/kultur/gesellschaft/0,1518,162376,00.htm

哈貝馬斯:信仰與知識——哈貝馬斯在德國書業(yè)和平獎頒獎大會上的答謝辭(張釗譯)[J]見《人民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