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滋味分析論文

時間:2022-09-22 11: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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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的滋味分析論文

[論文關鍵詞]人生悲憫放遂

[論文摘要]希臘導演安哲羅普洛斯(Angolopoulos)的詩人背景使他的影片不但擁有優美抒情的電影語言,而且也有著獨特的視角與異常冷靜的深邃思考。《霧中風景》、《永恒一日》是安哲羅表達“放逐”主題的兩部影片,其間有著某種前后呼應的意味他們的在冰冷的孤獨中默默行走,從童年到老年。他始終不曾給電影中的人物指出一個通向出口、到達彼岸的光明之路。惟有放避,在路上永遠的追尋,人生注定永遠沒有終,最。這是導演對于生命與現實的最基本的詮釋。

意大利電影導演朱塞佩·托納托雷的作品并不算多,但幾乎每一部作品都取得了轟動效應,不僅是屢屢收獲各類電影獎項。而且他的電影總是能夠溫柔地刺入我們的心扉。在觀眾中引發廣泛而深刻的共鳴。他的電影作品的這種魔力,當然與電影本身清晰流暢的敘事、精致唯美的畫面、哀婉纏綿的配樂等等長處相關,但更與他的作品的統一的主題——成長密切相關。而他作品中經常出現的故鄉西西里,充滿回憶與懷舊的情緒等等素材,也都是統一并服務于成長這一主題的。更為重要的是,成長這一主題的內涵與特質,才是導致托納托雷電影充滿悲喜交加的情感而又溫馨感人的魅力的真正緣由。

“《西西里島的美麗傳說》是一個單純影像式的故事,關于一個男孩成長為一個男人、一個女孩蛻變為一個女人的經過”(托納托雷語)——這是典型的“成長”《天堂電影院》中名導演薩爾瓦多返回故鄉參加亦師亦友的阿爾夫萊多的葬禮,厘清與親人、戀人的過往、解開三十年的心結,又何嘗不是一種“成長”?《新天堂星探》中的喬·莫拉利在用廢舊攝像機欺騙西西里人的同時。卻傾聽著他們的心聲,并逐漸觸摸到人際的真情與自我的內心,他拖著跛腿、開著破車離去時的反省追憶,與他來時的得意張揚相比,是改變,更是一種由惡向善的“成長”!《天倫之旅》中獨居于西西里島的老父只身搭上火車踏上了去各大都市探訪五個子女的旅程,然而隨著旅程的逐步進展,卻發現孩子們善意的幸福謊言背后那難堪的真實狀況。真相的揭開、老父病床前親人的團圓以及影片結尾老父對亡妻的“告知”,是親情的回歸,同時也是他們的共同“成長”——親人之間終于可以丟開粉飾的太平,進行真實、真誠的交流了!《海上鋼琴師》中的1900才華橫溢,與生俱來的音樂靈感源源不斷??墒遣涣b的他卻只能在自己有限的世界中快意徜徉,即便是知己的鼓勵與心儀女孩的吸引,都無法讓他邁開踏上大陸與新世界的那一步。他拒絕走入無限的世界,而選擇了在游輪的爆炸聲中埋葬自己。令知己扼腕嘆息、徒喚奈何!1900拒絕踏上陸地,不僅是對于未知世界的拒絕,更是對于改變的拒絕——而改變卻是成長所必需的。《幽園車站》中的作家奧諾夫在瓢潑雨夜因涉嫌兇殺被帶到了昏暗的警察局里接受盤查。他煩躁驚惶,急于隱匿卻又無處躲藏。在與其忠實讀者——警長的唇槍舌劍中,他生命曾經的痕跡與陰影一點點凸現,交鋒中作家發現自己一生活在無數的謊言中,坎坷人生路上留下了滿地的泥濘。出逃的作家明白只有一件事可以結束這樣的焦慮與迷惑,于是槍響了——成長在這個精神的雨夜里斷裂開來,而今夜的斷裂又是此前的“成長”的結果。無論是視覺、聽覺效果驚人而情節略顯薄弱的《海上鋼琴師》,還是主要依靠對話支撐、布局卻絕對出色的《幽國車站》,表面上看,與托納托雷其他的電影作品差異巨大,然而它們卻在“成長”這一主題上與其他作品相統一著。

對于我們每一個人而言,成長永遠都是生命的主題,生活中所有的有價值的內容都關乎成長,而其中與成長關系最為密切的莫過于故鄉。故鄉,有我們的親人,有我們最初的、最深的愛恨情仇,是我們生命的源頭。托納托雷的電影作品中,屢屢涉及他的故鄉西西里島的緣由,也當在于此。從這一意義說。那些關于《天堂電影院》后半部分大約半小時長度的薩爾瓦多在故鄉尋找年輕時的戀人艾列娜、并最終與之相見、揭開當初分手的原因的內容是否合適與必要的討論,也就顯得多余了。因為西西里島的小多多雖然已成長為羅馬的名導演,他外表的儒雅中夾雜著些許落寞,那是因為他的心靈在情感方面存在著缺口:而他對于父親戰死后母親的孤單的理解與愧疚,同時也還是自身情感上孤獨的一種體會與透示。而此番的重歸故里。是告別扶持自己成長的忘年之交的阿爾夫萊多,同時更是回到生命的源頭。理清過往,卸下重負,完成心靈的再次成長。《新天堂星探》中來自羅馬的喬·莫拉利的故鄉雖不可知,而且電影中也沒有任何的交代,他來西西里為的是利用人們幻想成為名利雙收的電影明星的心理騙取錢財的??伤牟涣x錢財卻又被別的騙子騙走了,而且遭遇了生活的起落變故,最終在西西里島這個貧鄉僻壤完成了心靈的轉折——從這一意義上而言,又怎么能說西西里島不是他的故鄉,不是他的生命的源頭呢?生命的源頭是故鄉,但如果從不離開故鄉,也是可怕的,因為那意味著始終沒有離開源頭、沒有真正地成長!從這一意義上。我們很容易理解托納托雷電影中的情節設置:多多只身離開了西西里島,他在羅馬成功了:而富有才華的1900雖然勝了爵士樂開山鼻祖、最終卻只能葬身廢舊的游輪!如果說托納托雷電影中屢屢涉及他的故鄉西西里島是自然而然的,而且或許還是他本人的故鄉“情結”的一種流露:那么他的作品中經常出現的大戰背景或戰后背景,更多的則是出于藝術表現的需要。成長于和平時期的人,對于戰爭以及戰爭的影響一般很難有真正深刻的體認,但戰爭使我們失去親人、造成物質與精神生活的貧困則是顯而易見的。而這也正是托納托雷的電影作品雖然經常以大戰為時代背景,但大戰的影響卻往往僅僅表現于親人逝去和生活貧困方面的緣故。畢竟托納托雷本人是1956年才出生的,對于大戰以及戰后生活的記憶與體會應當不會特別深切。但這并沒有給他的作品到來任何的不足或弱點,因為他的電影作品在敘事方式上經常采用回憶和倒敘,在回憶效應和電影敘事帶有“焦點”性質的特征的共同作用下,生活的艱辛與苦難往往都會被淡化,而變成彌足珍貴的歡樂的布景:現實也常常得以虛化,藝術的或近似于藝術生活的感覺得以凸顯。這樣的特點在《天堂電影院》和《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中表現得最為突出。而《新天堂星探》雖然對戰后西西里島的貧困有所涉及,但這種貧困往往都是來試鏡的人面對廢舊攝像機說出來的,與他們試鏡的狂熱之情相比。也多少有些浮泛,似乎也只是一種背景而已。但戰爭以及戰后的背景,無疑給托納托雷的電影作品帶來了寬廣的視野,使得他的電影作品往往給人以“史詩”的印象。

與戰爭背景——戰爭造成親人逝去有著一定關聯的是,托納托雷的電影中在表現“成長”這一主題時,還特別強調主人公的“孤獨”。這種“孤獨”,首先是親人的缺失:聰慧的小多多、美貌的瑪蓮娜因戰爭“失去”了親人:1900是豪華游輪鋼琴上發現的棄嬰:碧泰則是由修道院養大的“圣母的女兒”:斯庫羅雖有兒女,兒女們卻遠在他鄉、久未聯系,他總是面向早已去世的老伴的空座椅、一個人自問自答地嘮著家?!m然都是些細節的表現,然而卻往往能夠令觀眾唏噓感慨,難以忘懷。主人公的“孤獨”,還表現在情感狀態、精神狀態與環境的格格不入:喬·莫拉利在西西里島根本就是個“異鄉”人:1900對于游輪與海的執著在移民大潮以及人們膨脹的物欲前甚至顯得有些難以理解:雷納多像所有的男人男孩一樣渴望著瑪蓮娜。但他的幼稚單純與其他人的貪婪猥瑣多么不同,正是這種不同,才使得他往男人的咖啡里吐口水、朝女人的皮包里小便:奧諾夫虛構了自己的傳記,試圖用心智與意志改變自我,卻在與警長交鋒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一生都是自我和他我的殘酷角逐。生命似乎根本難以逃脫現世的種種設定。

當然,托納托雷電影中主人公的這種種“孤獨”,客觀上能夠反映更為寬廣的社會生活內容。但它更為重要的價值與意義還在于表現“孤獨的人”“孤獨地成長”這一主題。所有的真正的“成長”都是孤獨的,沒有人可以在享有所有的美好的同時還在真正成長。相反,成長。它常常要以我們生活中的種種“失落”作為代價來換取。莫拉利在西西里島不僅失去了所有騙來的錢財和自己的一條腿,而且失去了深愛他的姑娘碧泰(碧泰瘋了):1900先是在年幼時失去了養父,后又眼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孩走下舷梯,走進城市,消失在無盡的人流中:年輕的多多與純潔美麗的艾蓮娜也失散了,他們失散那天他放映的電影恰巧就是安東尼奧尼的《喊叫》一一部反映一個人失去一切的影片:而《西西里島的美麗傳說》中,當受盡凌辱的瑪蓮娜坐火車離開小鎮后,雷納多把那張象征著對瑪蓮娜的愛的唱片用力拋進了大海。托納托雷用唯美精致的昏黃畫面,緩緩推進的鏡頭配以感傷圣潔的音樂,夾雜著波濤洶涌的海浪聲。為這一普通的場面賦予了儀式化的意義與情懷。伴隨著這種“失落”的,是作品中人物的巨大的精神的痛苦:斯庫羅發現了兒女們難堪的生活真相后,心都碎了。他在返鄉的途中病倒了:莫拉利被人打折了腿,如同一個死尸般被人抬進監獄。而碧泰嚎哭著試圖像鴕鳥那樣把頭埋進土里!著名作家奧諾夫則在幽藍的雨夜里焦躁著,絕望了。最終他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瑪蓮娜在廣場上被女人們扒光了衣服、打得遍體鱗傷,她發出了受傷的小獸般的嘶叫聲:而《天堂電影院》中原本清新舒緩的旋律也在多多與艾蓮娜失散、隨后入伍時變成了嘈雜的進行曲,透示著人物內心躁動不安的心緒與激烈難耐的苦楚……表現出在痛苦或者說苦難中“成長”的主題。然而,“孤獨地成長”、“苦難中成長”的托納托雷的電影作品。卻很少給我們以“苦難”的總體感受。相反的。它們基本上是溫情脈脈的,甚至還有人直接將托納托雷稱作“溫情導演”。這除了因為托納托雷的電影在敘事方式上經常采用回憶和倒敘、回憶效應淡化了苦難的程度以外,更重要的還因為“成長”這一主題本身所具有的雙重性——苦難和孤獨是“成長”的誘因與代價,而“成長”則是對于苦難和孤獨的獎賞!而這也正是導致托納托雷的電影作品既感傷又溫馨、雖殘酷卻溫情的特質的決定性因素,再陰郁的情節中也往往包含有溫暖的情緒潛伏,再無奈的現實里也常常透露著些許的希望之光。家庭親情的日漸疏離,小鎮人心的殘暴無情,乃至阿爾夫萊多不動聲色地將多多和艾蓮娜拆散。都是逼真的無奈的現實,但在托納托雷溫柔的影像語言下,這些殘酷與無奈都化身為成長的動因以及動力,遙遙召喚著更為豐富、更為和融、更為闊大的心靈。托納托雷的電影作品結尾時往往出現的出人意料的結局,醍醐灌頂般的詩的審美總現。當然與新現實主義電影的傳統相關,但一定也與“成長”主題的這一特性脫不了直接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