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賽博文化管理論文

時間:2022-07-26 1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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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賽博文化管理論文

在當代社會,由于20世紀大眾傳媒業的迅速普及和發展,大約從20世紀中期起,傳媒業就已在世界范圍內廣泛地同社會文化不可分割地交織在一起。這種文化現實使傳播學界提出了“媒介文化”的概念。因特網誕生后,伴隨著其在全世界范圍的蓬勃發展和影響力的顯現,這一新興的、復合型的傳媒,也正日益深入地滲透到當今社會文化之中,從而引起了學術界對“賽博文化”/“網絡文化”的關注。從媒介文化到“賽博文化”,當代社會文化的發展,清楚地展示了傳媒作為社會文化的主導性載體的特征,同當代社會文化特征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契合。“賽博文化”/網絡網文化誕生后,其同傳統的媒介文化的關系中既有對后者特征、表述手法等的傳承,又有對后者的突破。

I.“賽博文化”的興起及其同原有媒介文化的聯系

20世紀90年代以來,因特網在世界范圍的迅速發展使網絡空間逐漸成為人類文化生活展開的嶄新場所。“賽博文化”/“網絡文化”的概念因而開始出現。有關資料表明,“賽博文化”的概念同“賽博空間”的概念分不開,并且是在“賽博空間”的概念出現后出現的。最早使用“賽博空間”(cyberspace)一詞的,是加拿大科幻作家威廉·吉布森(WilliamGibson)。1984年他在科幻小說Neuromancer中首次使用了“賽博空間”一詞,塑造了一個將電腦直接聯入大腦的主人公,描繪了一種電腦聯網把人、機器和信息源都聯接起來的景象,昭示了一種社會生活和交往的嶄新空間。此后,以cyber為前綴的詞匯迅速流行。與此同時,因特網的迅速發展,使網絡滲透到人們社會生活各個方面的圖景不再僅出現在科幻想象中,而是也開始出現在現實中。20世紀90年中、后期,伴隨著因特網在全世界的擴張,一些網上的文化娛樂形式紛紛出現,吸引了愛好新潮的上網者。這一現象,引起了傳播學研究界和教育界對“賽博文化”/網絡文化(cyberculture)的關注。

到今天,“賽博文化”/網絡文化對于經常上網的網民來說,已是一種確確實實的存在。對他們來說,網站上的娛樂頻道/板塊、隨意輕松的網絡文學、色彩繽紛且閃動不停的Flash動漫、生動誘人的網上電子游戲、別具一格的網絡廣播和網絡電視、互動式的視頻點播等,已非陌生的事物。電腦網絡顯然已成為全新的文化載體。對于條件具備而已上網的網民來說,網絡正在滲透進其文化經歷,融入其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們不僅可以通過在網上沖浪享受多樣化的文化作品、游戲娛樂,而且可以通過上網同世界各地的親朋好友進行可視電話交談、發送賀卡完成節日禮儀,通過鼠標一點完成商務通信,通過訪問政府網站了解政務信息、享受電子政府提供的便利,通過到BBS上貼帖子表達自己的意見……雖然,由于目前在世界上許多因特網普及率較低的國家和地區,網絡尚未真正滲透到大多數人的生活中,因此,這些網絡上的文化形式(傳媒網站和參與網絡新聞傳播的商業網站是提供這些形式的文化內容的重要生力軍)還沒有能像傳統的媒介文化形式那樣廣泛融入社會公眾的文化生活。但是,它們在網民一族,尤其是在天然地對新生事物特別敏感偏好的青少年網民中的流行,畢竟標志著因特網和網絡新聞業介入社會文化的態勢,已經出現。在那些因特網的普及率已超過25%和普及率甚至已接近或超過50%的國家和地區來說,因特網和網絡新聞業介入社會文化更是已成現實。

試以因特網的發源地美國為例。根據以研究因特網著稱的美國Pew研究中心()2002年12月29日的題為《依靠因特網》(CountingontheInternet)的研究報告,美國網民已占全國人口的60%,40%的美國人上網已滿3年(以上),因特網在美國已成為一種主流的信息工具。21%的美國人透露他們在從事各種任務時在很大程度上仰仗因特網。①可見因特網已滲透到美國公眾的日常生活之中。在我國,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的《(第十一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提供的調查數據,2002年12月底我國大陸網絡用戶數已達5910萬,雖然在我國13億人口中所占的百分比仍然甚小,但鑒于按年齡分布,30歲以下(包括30歲)的用戶占71.9%(18歲以下,17.6%;18-24歲,37.3%;25-30歲,17.0%),網絡在熱愛新潮的我國青少年中的影響不容低估。一些研究者在大中學生中進行的有關網絡文化與青少年的調查顯示,網絡正在融入他們的生活。例如,根據2001年5月杭州市學生聯合會用抽樣調查的方法對杭州市區中學生接觸和利用網絡的調查,42.2%的杭州市中學生幾乎每天上網;51.2%的杭州市中學生網民承認因特網已經多少改變其以往的生活方式。就他們對各種網絡功能的使用而言,使用率超過50%的功能有網絡游戲(62%)和聊天室(54.4%),電子郵件的使用率則達到48.6%。②又如,一家網站于2002年5月在上海交通大學閔行校區進行的有關校園網絡文化的調研發現,59%的調查對象認為網絡是他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部分;還有的調查對象甚至認為網絡幾乎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可見在交大,上網正在變成大多數青年學子生活方式的一個部分。他們一般如何度過在網絡上的時光呢?調查對象中選擇“與朋友聊天,互相溝通聯絡”的達55.5%;選擇“時事新聞”和“娛樂”的雙雙達52.5%。③網絡對校園文化生活的滲透,由此可見一斑。

網絡的崛起,給文化的傳播增添了一種全新的載體,但是載體的價值的實現,離不開其承載的信息及其表達形式,這些絕不會在一夜之間憑空冒出,而是不可避免地會以過去的文化積累為基礎。美國著名新媒介研究專家羅杰·菲德勒(RogerFidler)在《媒介形態變化》中把“連接過去”視為新媒介成功進入社會應用的重要因素之一,把跨躍“熟悉”的橋梁,看作新媒介發展的必經過程。他指出:“在人類傳播系統歷史中,新的形式如果缺少同先前或現存的形式的密切聯系,就很少能得到采用。……傳播媒介的現代形式也表現出類似的模式。”④在他看來,“新媒介的成功形式就像新物種那樣,并不是無中生有地突然冒出來的。它們與過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世界傳播發展史上的許多事實都可印證其觀點,印刷同書寫的聯系,早期印刷報紙的樣式同手抄新聞信和新聞書式樣的聯系,影視同攝影、錄音、文字語音的聯系等,都展示了傳播系統、傳播形式沿革過程中的新舊聯系。網絡和由網絡承載的“賽博文化”的發展也不例外。從因特網在本質上而言依然是符號世界依托的載體的角度來說,“賽博文化/網絡文化”可說也是“媒介文化”的一種。它與原有的傳統“媒介文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特網的誕生所催生的一系列嶄新的文化形式,如上述提到的網絡文學、Flash動漫、視頻點播、網上電子游戲等,都并非全然從虛無中突然冒出,而是包容了過去的傳統的文學、動漫、電視節目、游戲等文化形式的某些方面,大眾傳媒(尤其是廣播電視)的許多提供文化娛樂的做法,都為網絡在一定程度上吸收。從更大的方面來說,以多媒體電腦為信息傳輸的出入口的因特網本身,融合匯聚了(電子)通訊、印刷媒介和電子媒介的特點。當然,在網絡文化的發展過程中,先、后出現的不同形式相比,后出現形式傾向于凸顯網絡特點的程度較大些。例如,將較早出現的網絡文學與較晚出現的Flash動漫相比,后者不同于傳統形式的成分顯然較前者多。

“賽博文化”同原有的傳統“媒介文化”的聯系還表現在前者對后者一些特征的傳承上。從階段“賽博文化”的發展狀況來看,我們認為,它已經顯示出繼承了乃至強化了既往的“媒介文化”的輕松娛樂化與多樣化特征。而就大眾化/平民化來說,網絡作為創新事物在世界上不同國家和地區的不同普及率,使之尚沒有像傳統的大眾傳媒那樣在全世界深入到社會下層中,而真正走向大眾/廣大平民是文化的大眾化/平民化特征的應有之意。但是,目前影響網絡文化在世界各地廣泛走進社會下層的原因(撇開經濟實力等因素不談),就網絡本身來說,并非由于網絡承載的文化從內容上來說主要是精英化的或者說陽春白雪式的(事實上在所有用戶都有可能成為傳播者的因特網上,精英化不可能成為其文化內容的主流特征),而是由于網絡在使用技巧/技能上“準入門檻”尚較高:既不像電視那樣簡單到人人一學就會,也不象印刷傳媒那樣已經通過文字知識在歷史進程中的普及而不成問題;網絡的操作技巧要在世界各地為廣大公眾尤其是下層社會成員掌握,尚須經歷一個普及的過程。但是,網絡文化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說孕育著走向大眾化/平民化的趨勢:(1)鑒于內容的通俗化,享受“賽博文化”并非在內容上高不可攀;(2)網上海量的文化信息和網絡傳播的全球化、互動化、個性化特征使參與網絡文化交流魅力很大;(3)因特網用戶規模的迅速擴大使網絡文化的潛在受眾規模日益擴大;(4)電腦軟件技術的發展已經一次又一次使操作簡單化。從發展趨勢來看,電腦和網絡使用技能有望不斷簡化,而且電腦和網絡應用技術課程的普及正在使這些使用技能走向普及,從而使網絡的技術“準入門檻”降低。

II.“賽博文化”/網絡文化的顯著特征

網絡網文化誕生后,其同傳統的媒介文化的關系中既有對后者特征、表述手法等的傳承,又有對后者的突破。由全新的電腦網絡載體承載的“賽博文化/網絡文化”已開始形成既往的文化形態不具備或不明顯具備的一些特征。

首先,開放性是“賽博文化”的標志性特征之一。“賽博文化”具有向全球用戶開放、向各種文化形式開放、向各種文化間的交流開放、隨時開放的特性。作為全球性的傳播載體,網絡使人類精神交往活動——信息傳播活動以及由此相伴隨的物質交往活動在最大程度上實現了國際化。在因特網出現之前,傳統的大眾傳媒雖然從內容上來說當然參與了世界信息溝通,但是從信息范圍的角度來說基本上都是地域性的或全國性的傳播系統:印刷傳媒一般是地方性的或全國性發行的,廣電信息的大都也沒有超越國界。雖然衛星電視直播的興起意味著超越國界的電視節目播送,但是畢竟衛星直播電視只是電視中的部分,而且衛星電視的“落地”需要“準入”,對此進行控制相對容易。所以傳統的大眾傳媒稱不上是全球性開放的傳播系統。而因特網則是連接世界各地用戶使之共享網上信息資源的傳播系統,是面向全球的開放性交互式電腦網絡。在因特網上,信息交流的時空限制在最大程度上趨于消失,因而,因特網就同全球化的交往活動的普遍化相伴隨。在網絡傳播過程中發展起來的“賽博文化”/網絡文化也就具有全球共享的特點。各民族國家的文化都有可能在網上得到展現和交流,這使網絡文化具有融合不同的民族國家的文化特征的潛能。當然,在各國發展和力量不平衡的現實條件下,這也為強勢文化的“入侵”弱勢文化,提供了方便,對此發展中國家理當引起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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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多層次、多層面的聚合和復合,是“賽博文化”的又一不同于既往的文化形式的特征。在因特網上,呈現文化內容的符號形式是復合的、聚集圖、文、聲、像于一體的,而且人類不同層次的精神交往活動都可在因特網上聚合,人們并可仰仗因特網這一復合型傳媒進一步從事以各種交往實踐活動為核心的行為(如網絡游戲、網上投票選舉等)。在電視大發展的20世紀60年代,麥克盧漢曾經提出“地球村”的概念,認為伴隨著電子傳播媒介尤其是電視的發展及其應用的日益廣泛,人們通過電子傳媒“重新體驗部落化社會中村莊式的接觸交流”,世界范圍的信息傳播日趨方便迅捷,人們之間的時空距離驟然縮短,整個地球仿佛緊縮成了“地球村”。在因特網迅速崛起的今天,當我們將因特網同電視進行比較時,我們發現,最能驗證“地球村”概念的,是因特網而不是電視。電視雖然能夠圖聲并茂、生動逼真地將世界各地的動態等呈現給廣大公眾,但電視作為大眾傳媒卻無法用于“地球村”的“村民”們相互之間的人際傳播。而因特網則兼收并蓄了人際通訊手段如電話、電傳、書信等等和大眾傳媒的某些成份,可以同時做到上述兩點。網民們,就其日常的精神交往活動(不論是何種層次的)都能在世界范圍展開這一點來說,是最典型的“地球村”村民。

交互主體性的地位在各個層面的凸顯,是“賽博文化”的又一顯著特征。因特網技術的交互性/互動性為網上交往活動中主體間的交互/互動作用的發揮提供了基礎。在因特網上,多元的、多層次的主體――不論是個體的網絡用戶還是作為機構/組織的網絡用戶還是網絡媒體機構,都是處于不斷互動的網上交往過程中的。“賽博文化”/網絡文化是由這些主體在體現交互主體性的各個層次的傳播互動中共同創造和分享的。當然,互動/交互性本是交往活動中的應有之意。但是,在以大眾傳媒為中介的精神交往活動中,反饋較弱以及傳受角色分工明確、固定等局限性使職業傳播者和受眾之間的在傳播決策中的力量對比嚴重失衡,交互主體性難以得到很好體現。而在因特網上,不僅是電子郵件往來等人際傳播層次的交往活動中交互主體性處處凸顯,而且即使在面向所有網民公開的傳播活動中,傳受之間的互動、多元的受眾主體間的互動也是重要的特征之一,交互主體性的地位在這一層面也凸顯了出來。當然,應當承認,參與網絡傳播的所有主體也都是處于現實社會中的,在現實社會尚未進入真正人人平等的理想的社會形態之前,交互主體性地位的躍升并不意味著各類主體的力量的完全對等。在網站與網民的關系中,網站仍然是主導的方面,在決定其文化內涵方面顯然具有主導作用。雖然網民也可以在某些網站上建立網頁,在電子論壇上貼帖子,但網站對其依然可以進行管理。而在正常情況下,網民則顯然無法擦掉網站各內容頻道/板塊中的內容。可是,如果將網民同傳統傳媒的受眾相比,其主體性地位的提高是顯而易見的,其同網站、上網的各種機構以及相互之間的經常互動,也是確實存在的。

另外,當然還有人們討論得較多的網絡空間的虛擬性,這也是網絡文化的明顯特征。在網上虛擬空間中人們可以仰仗數字化技術和網絡的復合型特征,把各種交往行為和一些原本由實體/物質世界的人際傳播相伴隨的、但卻無法通過傳統的大眾傳媒進行的行為搬上網,這同以往傳統傳媒中的“媒介世界”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值得指出的是,對虛擬性應有一個適度的認識。“虛擬世界”畢竟不等于實體/物質世界,畢竟還是有許多物質行動是不能虛擬地完成的。例如,在虛擬的商場購物,還是要等商品真正送到用戶手中方能真正完成購物行為(而這一物流環節一般還是要在物質空間展開),否則虛擬購物就會形同虛設,像小孩子玩過家家時扮演吃飯到底填不飽肚子一樣不解決問題。說到底,雖然網絡帶來了符號行為的拓展和創新,雖然在信息化時代符號行為的確日益重要,但符號行為畢竟不能構成人類行為的全部,不能取代滿足人們物質需要的物質生產活動。

由于網絡傳播尚不是一種發展成熟的傳播形態,由于“賽博文化”尚是正在形成過程之中的文化,其特征的顯現自然而然地也處于“進行”狀態之中。傳播學界應不斷追蹤這一“進行”狀態,不斷加深對網絡文化的了解。

注釋:

①PewInternetResearchCenter(2002).CountingontheInternet.獲自網上,

④【美】羅杰·菲德勒《媒介形態變化》,(中譯本,明安香譯)華夏出版社2000年版,第13-14頁。

參考文獻:

1.陳學明編著《哈貝馬斯的“晚期資本主義”論評述》,重慶出版社1993年版,第393頁。

2.電腦之家譯網工作室《校園網絡文化行調研報告》,2002年,獲自網上,URL地址:

3.【美】羅杰·菲德勒《媒介形態變化》,(中譯本,明安香譯),華夏出版社2000年版。

4.孟建等《網絡文化論綱》,新華出版社2002年版。

5.張詠華《大眾傳播社會學》,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207-213頁。

6.PewInternetResearchCenter(2002).CountingontheInte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