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傳播的文化邏輯小議論文
時間:2022-12-24 04: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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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傳播所帶來的功能異化。作為一種文化現象,傳播既是指訊息從傳播者流向受傳者的傳遞,也是指一種意義的協商與交換的過程,但這兩種現象具有不同的社會學意義。人類早期傳播活動關系到人類的生存和種族的延續,它對于早期人類來說具有某種本質合理性意義,傳播在本質上體現著“為人”的價值。這樣的傳播活動不可能是信息單向流動,而只能是建立在意義協商交換基礎上的信息互動與共享過程,通過這樣的傳播,人類的整體生存經驗得到豐富,人類的現實生存也才得到有效保障。因此,信息傳遞只是人類整體傳播活動的內在組成部分,意義的協商、交換與共享這樣的界定更接近于傳播作為人的社會性存在這樣的本質。
以人的尺度為價值取向,人類的精神交往活動必然強調各主體思想與意見的自由傳達。但是隨著大眾傳播的出現,人類傳播行為發生了深刻的結構性轉型,信息的自由流通逐步衍生出某些“非人”屬性。由于印刷機、無線傳輸技術、光纖技術、電子多媒體技術等現代傳播技術在傳播領的廣泛運用,信息的自由流通水平顯著提高,大眾傳播由此逐漸發展成一個專門的職業,傳播者隨之演變成一個以傳播為業的行為集團。在傳播的這個結構性轉型過程中,原始意義上作為意義互動協商的傳播演變成大眾媒介的獨自發言、受眾被動接受這樣一個信息單向流動過程,具有主體性與參與意識的受者因此也演變成匿名的沉默的大眾。與此同時,傳受雙方的關系也發生了重大的改變,過去傳播參與者之間的協商合作關系演變成傳者主動信息進而擁有支配性地位、受者因接收信息而形成對傳者的依附性這種不平衡關系。于是,眾多普通社會成員由于成為傳播受者而幾乎完全失去了表達思想、交流其與他人及世界的互動過程中形成的個體經驗的可能性,他們作為社會行為主體的主體性地位基本喪失,其主體性作為的最高表現只能是選擇某些特定的內容接受或不接受。
跨文化傳播的雙重鴻溝。作為現代現象,跨文化傳播主要表現為大眾媒介的跨文化信息傳遞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文化間的個性差異及其文化中人的頑強種族中心主義意識成了跨文化大眾傳播的阻礙性力量,為了越過這個障礙,生產某種迎合人類普遍文化需要的媒介產品也就成了實現媒介經營全球化戰略的必由之路,而真正能夠超越文化差異性、體現人類普遍性的,只能是那些滿足感官生理愉悅與淺層次需求的娛樂化媒介產品與消費性大眾文化。在實踐中,精于生產這種文化產品的正是西方發達國家的大眾媒介。經濟發達國家和它們的媒介大公司在當今世界文化領域和文化市場中擁有絕對的主導地位,它們強有力地支配著全球大眾傳媒市場。
從這個意義上說,跨文化傳播面臨著雙重鴻溝:一方面,世界化的大眾傳播對受眾主體性的剝奪使傳播的交流協商機制受到損害,單向度的傳播銷蝕了受傳者的個體主動性和豐富性,而使其成為跨文化傳播語境中一個極度同質化的抽象符號;另一方面,不同質的文化差異構成了跨文化傳播的天然屏障,加上意識形態、經濟利益、文化認同的心理需求等因素的作用,以及不同文化體系在世界文化地圖上的位勢差異以及由此引起的文化滲透與抵制、曲解與誤讀,信息自由流通的合法性地位作為跨文化傳播的文化倫理基本準則已經動搖。
跨文化傳播的文化悖論
跨文化傳播的文化歷險不僅僅發生在個體層面,文化群體如民族、國家以及其他更大的文化群落同樣會面臨文化隔膜、文化誤解的跨文化情境。自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人類社會進人某種冷戰后時代,以意識形態差異為分野的世界格局被打破,諸種以文化差異性與文化誤解為根源的跨文化沖突日益成為跨文化倫理的敘事主調。正如美國學者亨廷頓所說,現代社會“重要的和危險的沖突不是社會階級之間、窮人和富人之間,或以經濟來劃分的集團之間的沖突,而是屬于不同文化實體之間人民之間的沖突”。如果當代最具高度組織性的文化實體—民族國家、區域性國際組織等再以其文化本位意識介人甚至煽動文化對立情緒,這種文化沖突就表現出更大的危險性。
實際上,民族國家等文化實體將跨文化傳播尤其是跨文化大眾新聞傳播作為有效手段納人其對內對外政策體系、以謀求政治經濟利益與文化威望,正是20世紀以來政治文化現象的典型特征,跨文化傳播也因此成為國際政治學創建者摩根索所說的“文化帝國主義”國家政策的核心內容。在摩根索看來,文化帝國主義是一種與軍事帝國主義、經濟帝國主義并列的政策手段,實施這一手段的國家通過向他國人民兜售、散播本國的意識形態、核心價值與文化形式,努力“征服和控制人們心靈”的方式,以“改變兩國之間的權力關系”。這樣看來,世界各國都有文化帝國主義的政策傾向,以謀求本國的基本價值觀在最大范圍內的廣泛認同。為達到這一目標,宣傳性傳播在以國家為主體的傳播活動中被普遍使用,跨文化傳播也因此淪為宣傳,即“通過故事、謠言、報道、圖片以及社會傳播的形式,來控制意見”?;诖?,20世紀被德國學者韋爾克稱為“宣傳的世紀”。
但是,由于世界各國政治經濟與社會文化個性及其發展水平的差異,他們推行“文化帝國主義”政策的文化結果迥然不同。西方經濟發達國家由于其在世界政治經濟領域內擁有的主導與支配地位在推行的“文化帝國主義”政策過程中也獲得了極大程度的成功,透過他們的文化視野所描述的世界幾乎成為世界的真實面貌。通過把自己描述的世界現實化,西方人的生活方式與闡釋世界的方式也在跨文化范圍內獲得越來越多的認同。
20世紀60年代以來,在世界范圍內一直存在著有關當代跨文化傳播文化倫理的激烈爭論。西方發達國家尤其是英美等國及其知識分子一直堅持信息自由流通以實現文化普世價值,他們反對建立信息壁壘以阻撓文化與信息在文化間的自由流通。發展中國家以及英美以外其他西方發達國家大力鼓吹以信息主權和保護世界文化多元體系為中心價值的世界信息新秩序理論,以反對美國化文化的跨文化蔓延。但正如以解讀迪士尼產品的美國支配性而著稱的馬特拉所指出的,這種新秩序理論同樣存在著“道義可靠性不足”:“有些國家的政府一方面大聲疾呼一種新的傳播秩序和以文化身份的名義創建統一信息的通訊社,同時也不放棄在內部壓制言論自由、拘捕記者、禁演電影或電視節目?!瘪R特拉看到,對于某些國家來說,新秩序在一定意義上已經成了其國內藏污納垢的避難所。作為文化相對主義正當性的反證,吉登斯注意到阿富汗塔利班所奉行的伊斯蘭教法對于婦女著裝、舉止及私人事務的嚴苛規定。他問道:“文化相對主義是否意味著所有的習俗和行為都同樣合理?”通過對當代文化簡單考察就可以發現,在世界某些文化體系內,種種否定個體價值、否定人的主體性意義的反現代文化現象依然普遍存在。這樣,如果在跨文化傳播中片面強調文化多元主義,實際上就意味著對這些反現代現象倫理價值的肯定。而且,由于文化多元主義強調每個文化體系的文化價值與文化尊嚴,在當代跨文化傳播中存在著信息不對等流動的現實情境下,以文化多元主義為價值訴求的低位勢特定文化所能采取的反應,就其消極表現可能是關閉文化邊界,以杜絕外來文化對本土文化的侵蝕;就其積極表現則可能是把維護本文化的絕對尊嚴推向極致,從而走向種族主義以抵制、對抗甚至攻擊一切異己文化。
跨文化傳播的文化目標
在當代情境下建設符合“為人”的跨文化傳播倫理基本準則,我們必須在信息自由論與文化多元主義基礎上超越其片面性并尋找新的道路。但是,由于傳播參與者強烈的種族中心主義意識以及不同文化間的差異性挑戰其種族中心主義意識所帶的心理不適,避免種種外在和內在的文化沖突,實現真正體現人的主體和意識的跨文化傳播也并非易事。因此,強調“為人”的傳播,強調傳播中人的主體性地位,首先必須克服文化身份所賦予傳播參與者的種族中心主義意識,放棄自身文化作為評判他人及外部世界唯一標準的優先性地位,努力實現克里夫蘭所說的“對差異的愉快承認”。
另外,傳播參與者的主體性同樣在跨文化傳播中通過移情及相互移情發揮積極作用。就其最直觀的意義來看,移情是指用自己的感覺去“體驗”他人的感覺,因此在跨文化傳播中的移情也就是傳播參與者暫時懸置自我的文化視界而通過他種文化的生活思維方式感知、認識、判斷世界,體驗他種文化的身份認同,然后再回到自我文化的情境中審視這一過程。顯然,移情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心理過程,需要個體主體性的極度發揮。憑借移情,個體在文化界河兩岸來回往復,從而獲得某種超越自我文化與他種文化各自局限的新的品性,雙腳平穩地踏行在文化界河的兩岸。
“為人”的傳播強調每一個傳播參與者的主體性地位,謀求在傳播者之間建立某種具有主體間性的相互關系,這一目標在大眾傳播成為跨文化傳播主要形式的今天,顯得尤為艱巨,但也尤為迫切。這一方面源于當代跨文化傳播文化處境,另一方面也源于當代社會現實為我們設置一些與以往歷史截然不同的全球性議題。史蒂文森(NickStevenson)把它們歸結為四種與文化傳播有關的人類需要。史蒂文森認為,當代生活諸如全球經濟的運作、全球變暖的科學論證、全球性疾病如艾滋病的預防等復雜性盡管遠遠超出了一般公眾的理解能力,但文化內爆使它們成為平民百姓的文化世界,現代公民需要知道這些專業知識的當今信息,大眾傳媒有責任提供相關專門知識及專家的指導。這種需要為信息的自由流通提供了明確的合理性依據。但同時史蒂文森表明,即使遙遠的“他人”也有表述自己需要的權利,對于我們而言則有著傾聽這種表述的需要。忽視了這種需要,“我們”就無法判斷什么是我們真正的長遠利益。因而,即使相對于發達國家而言,發展中國家的信息主權也應受到充分的尊重。公務員之家
為人的而非為物的原則、對話的而非支配的原則、和平的而非沖突的原則。為人而非為物乃是我們評估跨文化傳播倫理價值的最基本要求,它強調大眾媒介應該建立以滿足人的知與表達的需要為核價值的公共傳播體系,從而成為不同文化間交流與意義資源共享的平臺。這樣,信息的自由流通就應為人提供盡可能豐富的信息與文化資源.而不是摧毀人固有的文化價值體系,信息主權也應成為保護個體文化及其文化中人的文化個性與文化尊嚴免受外來文化侵凌的屏障,而不是以維持愚民或封建化統治為目標阻礙信息流通的閉關自守與信息鎖國。通過跨文化傳播,文化或者說人的精神生活的豐富性也將獲得進一步的拓展,作為主體的人因此才可能逐漸從自然世界走向自由世界,人的主體性因此才可能獲得無上的自由。
“為人”的傳播必然要求跨文化大眾傳播彰顯各文化主體間的對話意識,認為當代跨文化傳播現實中世界文化地勢圖上高位勢文化通過跨文化傳播對低位勢文化的文化侵略與文化支配有悖于跨文化傳播的基本倫理原則。如果某一文化體系作為整體受到異種文化的侵凌與支配,其文化中人的可能選擇只能是,要么附庸外來文化的影響進而淪為異己中心主義者,要么強化自身的種族中心主義傾向從而滑向本土文化的原教旨主義者。
最后,經歷了20世紀兩次世界大戰及此后眾多帶來重大人員傷亡、文明倒退甚至種族滅絕的局部戰爭等慘烈事件之后,促進溝通、控制沖突、達致和平因此成為當代跨文化大眾傳播必然的歷史使命。人類完全可以通過自己的創造行為,實現“跨文化沖突的有效管理”,創建一個不同文化的人民都能和平共處的共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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