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的流星觀念研究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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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的流星觀念研究論文

【內容提要】本文論述了亞里士多德“流星屬于大氣現象”在清代中國的傳播,認為雖然第谷宇宙體系在清代的天文學家中有較大的影響,而亞里士多德的水晶球宇宙體系也有一定影響。作者考察中西流星觀念交織下的清欽天監的天象觀測制度,和清代流星記錄的產生過程,發現清代的流星記錄是可靠的。舉例分析了清代流星記錄的分布及其特點,發現《清實錄》和《清史稿》的流星記錄有較高的科學價值,而地方志和筆記中的記錄科學價值較低。

【關鍵詞】清朝/流星觀念/流星觀測/流星記錄

【正文】

晴天夜晚,仰望天空,常常可見流星在天中劃過。遇到流星雨的時候,四方流星交織夜空,大小縱橫,異常壯觀。流星和流星雨以其引人注目而喚起了古代人們的極大興趣,引發古人記錄這些現象并做出種種猜測。中國古代觀測了大量的流星和流星雨,逐漸形成了完整的流星記錄和流星占體系。[1][2]到了明末,隨著耶穌會傳教士的東來和《崇禎歷書》的編定,歐洲古典天文學知識陸續被介紹到中國。亞里士多德(Aristotle,公元前384-322年)曾認為,流星、隕石、彗星和孛星(新星和超新星)均屬大氣現象。這個認識一直流行到十七世紀。來華傳教士介紹了流星是大氣現象的說法,這個說法在關心西學的士人中又流傳開來。然而,以流星占為特點的中國傳統流星觀仍然有很大的影響,以至于清朝欽天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繼續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觀測和記錄流星的發生,重要的還按傳統星占方法給出占語,通過禮部迅速地報告給皇帝。考察中西流星觀念交織下的清代流星觀念和觀測,對于了解清朝天文觀念的傳播和清欽天監活動的特點,討論清代流星記錄的產生過程和分布狀況,判斷清代天象記錄的可靠程度都有重要意義,本文討論以上問題。

一、清代的流星觀念

1.兩種流星觀

中國傳統天文學是在中國傳統文化的背景下發展起來的,傳統文化中的陰陽、五行觀念在天文觀念上也有體現。就流星而言,從《漢書·天文志》起,歷代正史的天文志都有流星的觀測和占驗的記載。唐朝的《乙已占》以“流星犯日月占”、“流星與五星相犯占”、“流星犯列宿占”和“流星入列宿占”為題匯集了唐以前的流星史料。宋代成書的《靈臺秘苑》卷十五說:“星辰麗于天,猶民之附于王也”,而流星出沒無常,被視為“五行之散精”,對應于“天皇之使”或將叛、百姓流離之狀。明代著述頗多的陸深(1477-1544)在《玉堂漫筆》說:[3]

“文曜麗乎天,其動者有七,日月五星是也;其不動,二十八宿是也。日為陽精,月為陰精,五行之精為五星,布于四方二十八舍為宿,咸列布于天。運形躔次,用示吉兇焉。”

“五行之散精”即為流星,可以用來顯示吉兇之兆。清初黃鼎的《管窺輯要》(1652年)搜集了當時能見到的多種天文和地理方面的古籍,其中卷60是關于流星占的內容。總之,在中國傳統天文學中,流星一直是天文的內容。

西方古典流星觀念則不是這樣。它認為,流星是大氣現象,而不屬天文范疇,即“流星非星”。古希臘自然觀認為,自然界有水、土、火、氣四元素,每種元素有干和濕、冷和熱兩種屬性。太陽照射到地球,促使地球產生蒸發作用。蒸發分為兩種,一種是水蒸發后產生濕氣,這就是霧、雪、苞、雨的成因。另一種是太陽照射到陸地后,焦干的陸地產生干的、象火一樣的物質,它們升騰到九層天的第一層——月亮天的下端,就象一種易燃物分布在地球的外部空間。一旦這種物質聚集得足夠多,僅需一點點運動,比如天球旋轉,就被點燃,爆發成火焰,形成流星現象。如果有足夠的物質補充,就形成彗星。這些物質燃燒不完全,又聚集在一起,就成了隕石。把變化無常的流星、彗星和隕石的出現歸究于地(大氣層),而不是天,可以很好地符合天球形式和運動的完美性要求,因而與地心說的“水晶球宇宙體系”一起,一直流行到第谷時代。[4]

2.西方古典流星觀念在清代的傳播

明末,隨著耶穌會傳教士的東來,歐洲古典天文學知識陸續被介紹到中國。利瑪竇(1552-1610)的《乾坤體義》,上卷言天象,下卷言算術,均為西學傳入中國之始。卷上討論流星時說:“夜間數見空中火,似星隕,橫直飛流。其誠非星,乃煙氣從地沖騰,而至火處著點耳。”[5]為了論證“流星非星”,利瑪竇又用到了反證法:如果夜夜果落幾星,“何以計其數乎?何像之成乎天?星不幾于盡亡乎?”他所要陳述的是西方古典天文學知識,即:

“氣無逢阻者,則氣域臻火疆,便點著。若微者,速走而消落似星;若厚者,久懸于是而為孛星焉。人在下而遠望之,如在天而為真星,不亦謬乎?”

利瑪竇的說法源于亞里士多德《氣象學》(Meteorologica)卷一第4章。稍后于利瑪竇的另一位耶穌會傳教士高一志(1568-1640),在其《空際格致》更詳細地論述了流星現象。此書二卷,[6]卷下“火屬物象”條說“……為流象,為隕星,……為彗孛,此皆從干氣而遇火燃,結成其象”,也是亞里士多德說法的翻版。卷上“氣之厚域形動”說:

“太陽攝土、水、清氣,無所阻而徑沖,直至火輪而止,乃以甚干、甚清、易燃而變火。其微者,一燃即散,是為流星;厚者,燃不易滅,久懸空中,是彗孛,必系氣之最高域矣。”

我們知道,第谷(1546-1601)在1588年論述1577年大彗星的拉丁文著作中有一個對托勒玫地心說和哥白尼日心說折中的宇宙體系,即認為地球位于宇宙中心,諸行星繞太陽運行,而太陽則率領諸行星繞地球運轉。這已經是對亞里士多德關于天球完美和不變的觀念的一個沖擊,并且把彗星不再歸于大氣現象。不過,即使是開普勒(1630)和牛頓(1642-1727)還是認為流星純粹是大氣現象。[7]從這段話看,高一志雖然把太陽從九重天球中解放出來,卻似乎沒有認同第谷對彗星的研究

第谷宇宙體系,經過傳教士介紹到了中國,具體反映在《崇禎歷書》。《崇禎歷書》沒有討論新星爆發、流星、彗星現象,江曉原認為這是因為“水晶球體系必須將新星爆發、彗星、流星等現象解釋成大氣現象,也與中國的傳統天文學觀念判然不容,因此很少有人接受。”[8]雖然清代的天文學家都接受了第谷宇宙體系,從《格致草》、《天經或問》和《物理小識》卻可以看出,許多關心西學的中國人仍受了流星的大氣現象觀。

3.清初士人對西方流星觀念的接受

熊明遇(1579-1649)《格致草》,清初順治五年(1648年)刊行。該書與熊明遇之子熊人霖《地緯》合刻,以《格致草》言天,《地緯》言地,合名曰《函宇通》。[9]事實上,熊明遇明萬歷年間在京作官時,就與徐光啟友善,又與傳教士龐迪我、陽瑪略、畢方濟時有來往,并在萬歷四十二年(1614年)11月為熊三拔《表度說》作序。他本人則著成了《格致草》的前身《則草》。王重民先生對此有公允評價。(注:王重民說,“自萬歷間西士以天算之說入中國,國人真能融會貫通者,徐、李、王征數輩,尤數先驅;熊氏父子,以教外人而邀其教中,以科學頭腦而習其科學,所得之深,有非余子所能及者。”見《中國善本書提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278頁。)

熊明遇是官至南明弘光政權兵部尚書的晚明義士,《格致草》因此流傳不廣。反倒是主要抄錄《格致草》的游藝《天經或問》影響很大。前集被收進《四庫全書》,后集傳入到日本,[10]同時代的學者(如方以智、梅文鼎、揭喧)也頗加贊譽。[11]

游藝,字子六,福建建寧府人,生平不詳。《福建通志》“文苑傳”說:[12]

“(順治)初,江西熊尚書明遇隱閩中,作《格致草》、《原象原理》。藝受業焉,遂精天官之學,取中西之義指言數,不遺理器不遺道。”

《天經或問》的現存最早本是1675年刊刻的。不過,至遲在1660年,該書當已定形并有所傳播,因為方中通1660年在北京向湯若望學習西洋天算知識時,湯若望給他看過《天經或問》,并介紹方中通和游藝通信相識,互相辯證有關問題。(注:依據方中通《陪詩》卷二,“遠游草”,“與湯道末先生論歷法”,見《清代人物傳記》“方中通”條(任道斌撰),上編,中華書局,1994年。)

《天經或問》(前集)卷四對流星的設問與作答,完全承襲了《格致草》的“彗孛流星隕星日月暈”條的內容,游藝說:[13]

“問流星劃一火光,瞬息之間見而無定形;隕星或落而無定形,或落有如石者;彗則有尾如帚,孛則有芒如刺,能同天轉,此種何物也?

曰:流隕彗孛,皆火也。火氣從下挾土上升,不遇陰云,不成雷電凌空直突。至于火際,火自歸火,挾上之土,輕微熱燥,亦如炱煤,乘勢直沖,遇火便燃,狀如藥引,今夏月奔星是也。其土勢大盛者,有聲有跡,下及于地,或成落星之石。初落之際,熱不可摩,如埏氣初出。若更精厚結聚不散,附于晶宇即成彗孛。”

這里所依據的是亞里士多德的大氣論。而最后一句話中的“晶宇”一詞,顯然是指水晶球宇宙模型,表明秉承熊氏之學的游藝仍然只接受了水晶球體系。

方以智(1611-1671年)在學術上與熊明遇和游藝都有聯系,他對流星的討論,也來自《格致草》或《天經或問》。方以智《物理小識》卷二,“彗”條說:[14]

“滿空皆火,近天極熱,如窯中無光,投物則發光耳。此皆地氣迸上,帶物入此熱際而火光迸射。其久者,氣結厚大。隨輪天轉,去地尚近,非列宿之天也。”

同卷“雷說”條,也有意義一致的說法:“質測家曰:火挾土氣而上,火焚而上附天,土成澤而下,星隕為石,亦非星也”。

張永堂[15]和馮錦榮[16]分別對《格致草》和《天經或問》進行了研究,認為兩書是以間接的方式傳播了耶穌會傳教士的天地觀。就流星而言,也大致如此:以傳教士的說法為基礎,融入清初士人的理解和改造,文字更為淺顯通俗,影響范圍更大。另一個事實是,方中通(1635-1698)在《數度衍》提到:“同學象數而辯難討論者,則揭子子宣,梅子定九,薛子儀甫,湯子圣弘,(注:湯子圣弘,名湯澍,字圣弘,號昭夔,江蘇六合人,著有《言樹堂諸集》,《讀易考略》、《測天歷補》。見雍正《六合縣志》卷十“文藝志”,第116頁,南京圖書館藏。)游子子六,丘子幫士六君子居多,今皆各有著述,為方內所珍重,通謹書其姓氏以志不忘。”由此可以推知,西方流星觀也是藉“為方內所珍重”的著述而得以傳播。后來在民間的普通讀書人中也有所體現,如徐朝俊、毛祥麟和王仁俊等。

4.西方流星觀念在民間的傳播

華亭(今屬上海)徐朝俊《高厚蒙求》五卷,收有他所著的五種著作,[17]據其“天學入門”自序所說“余先世愛研數理,手造泰西儀器,五代于茲矣”,推知他是徐光啟的五世孫,但生卒年不詳。在“日晷測時圖法”自序又說:

“昔先君子在時尚撫徽人所制之晷,愛其藻繢之極工,轍惜其師承之無本,爰口授余作種種晷法。”

可見,其父也是有心儀器之人。《清稗類鈔》“物品類”記載他曾試制的龍尾車,“進水退水,無立踏坐踏之勞。”[18]此外,他完成的“自鳴鐘表圖法”,主要講述鐘表原理及其維修,是中國第一部鐘表專門著作。[19]

關于流星的記錄,見于《天學入門》“天地雜說”條:

“在天為星,在地為石。精之流于天者為隕星,質之隕于地者為隕石。是一是二,原的攸分。大凡隕石隕星,皆在月輪天下。隕星者,日月五星之精氣,積而成形,為天帝之使命,非卻有其星。星形巨則所應之事巨,星形微則所應之事微。”

徐朝俊所認為的流星,既是“皆在月輪天下”(水晶球體系),又是“日月五星之精氣”(傳統說法),能“積而成形”,還有流星占的“天帝之使命”的含義,這實際上是對西學和傳統流星觀的一種折中處理,但邏輯上不太清楚。因此,他同時代的人對他評價不高。著《續疇人傳》的羅士琳(1789~1853年)曾說:[20]“諸說亦悉本利氏《乾坤體義》,荒遠無憑,不足取也。”從上述關于流星的討論看,這個評論是恰當的。不過,徐朝俊對《乾坤體義》的接受,表明這個時候西方古典流星觀念在民間有傳播。

喜于著作、不樂仕進的毛祥麟,對流星也有所論述。他祖藉江蘇蘇州,長在上海,生卒年不詳。他的高祖、祖父和父親均為學者,各有著述。祥麟少承家訓,成年后著述涉及詩文、繪畫、醫藥、音律等。《墨余錄》十六卷,是“綴舊聞,征近事”一類的筆記,其卷四“流星俗忌”條曰:[21]

“人見流星入天獄,宜即披發坐哭,俟其出,而災始彌。說見《酉陽雜俎》。汪三農辯之曰:‘如見星流天獄而得獄,則見星入臺垣而無得相矣。’每訝世之祝文昌以祈科第,禮長庚以介眉壽,拜北斗以邀福,禱女牛而乞巧者,均未必果如所愿。從知吉既不可迪,兇亦無可禳也。今小兒夜數棺星,而以罵為葉擊;新婦露行,恐觸大狗損嗣而禁之,俗忌相傳,恐多附會。”

這條材料沒有討論流星的本質問題,但揭示了對包括流星占在內的傳統星占術的否定和懷疑。該書于同治庚午(1870年)出版,之后各省翻刻者頗多。可見,傳統的流星觀有了根本性的變化。

雖然不再相信流星占,對于流星雨一類的壯觀現象仍然驚詫不已。該書卷十一,“星墜地震”條又說:

“道光丙午,新秋后數日,夜將半,忽有大風驟起,勢如山崩地裂,時伯兄也山臥病,大侄女侍疾未寢,風起時,適以開窗傾水,見紅光一團,其大如盆,赤氣四射,疾若飛星,自北向南。后有流星萬點,隨之以落,其聲如雷。地即大震,室中諸器盡皆傾覆。時聞人喊馬嘶,家家扶老攜幼,開門奔避,蓋慮屋宇之坍塌也。喧呶竟夜,天明始息,未知何詳?”

這條記錄描述了公元1846年秋后的一場流星雨,伴有極光和地震等現象。如果記錄可靠的話,本身是一條有價值的流星雨記錄。[22]流星雨發生后,百姓表示詫異,卻沒有將之聯系到“庶人流徙之象”的流星雨占驗,也表明流星觀念在當時的改變。

清末王仁俊(1868~1913),江蘇吳縣(蘇州)人,光緒十六年進士,著作很多,其《格致古微》用當時的西學知識來注讀傳統文獻,即“思發古書之遺蘊,窮西學之根株”,有“西學中源”的傾向。[23]卷一“天學部”討論流星時說:

“僖十六年,隕石于宋五,隕星也。案;此西人流星,隕石,所論出自《天文圖說·三》。曰:昔人謂流星、隕石附近地球,由空氣凝結而成。今知不然,細考,其質散布于行星軌道中甚多,被地攝引,即下墜于地。”

流星物質散布在軌道上,“被地攝引,即下墜于地”,是十九世紀中葉的早期流星學的研究成果,[24]清末的翻譯著作,如1880年江南制造局刊刻的《格致啟蒙·天文學》,1886年總稅務司署刊刻、艾約瑟(1823~1905)翻譯的16種格致啟蒙之一——《天文啟蒙》和1887年益智學會傅蘭雅(1839~1928)作的27種格致須知之一《天文須知》等。《格致啟蒙·天文學》的第三章“論太陽所屬天穹諸星”的“六論彗星流星”討論了流星學知識,其底本是麥克米倫公司出的AstronomyinSciencePrimerSeries,[25]而《天文啟蒙》的卷三“繞日之諸星”有“第六課:論彗星隕石流星”。后者的底本,僅有“敘”中提及“泰西新出學塾適用諸書”,由流星條目的內容可以發現兩者極為相同,可能為同一底本。傅蘭雅的27種科學入門書,是基督新教在華傳教機構推薦給教會學校使用的教科書。

流星天文學知識能夠被用來討論《左傳》的內容,而《格致古微》一書又廣為流傳,反映出流星學的知識在大眾中又有了新的傳播。不過,作為歷史的延續,清代的流星觀測及記錄方式一直是以傳統的形式來進行的,光緒年間的流星題本和地方志上的流星記載就是證明。也幸虧了這種延續,才有可能保留下這些寶貴的流星記錄。

二、清朝欽天監的流星觀測

前面已述及清代的流星觀念有中西觀念交織的特點,這種特點反映在流星觀測活動中則表現為基于流星占的傳統觀測繼續進行,其神圣性則逐漸減弱。

清承明制,《清史稿》說:“世祖入關,因明遺制,內自閣部,以迄庶司,損益有物”,[26]欽天監也是這樣。因此,在討論清代的流星觀測制度前,先考察明代的有關情況。

1.明朝欽天監的天象觀測

(1)欽天監的人選

欽天監的人選,明初一開始就規定“世業代補”、“子孫承習”。《明會典》卷一百七十六“欽天監”說:[27]

“凡本監人員,洪武六年令永遠不許遷動,子孫只習學天文歷算,不許習他業。其不習學者,發海南充軍。”

天文生是欽天監的主要成員,“俱以父祖世業代補”。“有缺,舊例天下訪取,仍會禮部考驗收用。后或有投充及收用義男、女婿者,禮部議準不許,止選世業子弟。”(注:明初著《七政推步》的貝琳,即“投太仆少卿廖義仲、欽天監五官靈臺郎臧珩、司歷何洪求天象之學,得充天文生”,見(江蘇)同治《上江兩縣志》第二十八,轉引自陳久金:《回回天文學史研究》,廣西科學技術出版社,1996年,第122頁。)為了保證世業子弟的成才,又“立教師。教習有成,遇天文生缺,于內選用,其教師亦量升授。”

欽天監又規定,“凡本監習業者,分為四科”。(注:監候、司晨、漏刻、回回。)自五官正以下,與天文生、陰陽人,各專一科。回回官生附隸本監,子弟仍世其業,以本國土板歷相兼推算。”

此外,欽天監的人也享有一些特殊的待遇,諸如“有父母喪,例免丁憂”,“天文生除本身外,再免一丁充當民差;陰陽人止免本身”。監官本是天文生提拔上來的,如果犯了罪,應削職為民者,還可降為天文生以免其罪,“應役應發充軍者,奏請處治。”

這樣的規定,保證了欽天監的工作人員的素質和隊伍的穩定,也杜絕了欽天監人士對政治的參與。

(2)觀象臺的制度

《明史·職官志》記載:“靈臺郎辯日月星辰之躔次、分野,以占候天文之變。觀象臺四面,面四天文生,輪司測候。”[28]這表明,天文生輪班觀測天象,靈臺郎則分辨天區,對觀測結果進行占驗。《明會典》也說:

“凡天文,如日月、星辰、風云、藹霧,本監各委官生晝夜占候。或有變異,舊歷自具白本占奏。正統后始會堂上官僉書同奏。其觀象臺分定四面,每面天文生四人專視。凡本監觀星,有盤,系洪武十七年造,又渾天、璣玉衡、簡儀,俱正統四年造,十一年奏準簡儀修刻黃道等度。”

借助渾天、簡儀等天文儀器,可以將流星出沒的位置確定下來。就流星觀測而言,在觀象臺的四面分別安排觀測者也是十分必要的。由于流星的出現時間和出沒點沒有一定的規律,觀測者必須注意力高度集中,否則流星稍縱即逝。而觀測者的視角又有一定的限制,特別是流星的目視觀測受人的生理因素的影響較大。據研究,[29]在半徑張角53°范圍內的監視天區內,觀測者有可能發現該天區出現的全部流星的98%。因此,安排多人分天區觀測,可以觀測到較多的流星。

天文觀測對計時儀器和授時制度有一定的要求,尤其是流星的出現時刻很是重要。在明朝,“定時刻,有漏換時,有牌報更,有鼓警晨昏,有鐘鼓其器,皆設于譙樓”。[30]開始的時候,這套機構屬于順天府,正統六年改屬欽天監。這樣統籌起來,保證了觀測工作的需要。

日常用品的供應,也有安排。“凡觀象臺、譙樓合用燈油、木炭及祭祀、齋宮調品、壺漏,亦有油炭,俱行禮部坐派,順天府送用。”[27]

這些規定,保證了觀象臺的觀測工作的正常進行,也使得觀測結果有較高可靠性。

(3)對妄報天象的防范

明中葉的時候,有一起妄報天象的事件。天順四年(1461),禮部右侍郎湯序兼掌欽天監監正,因欽天監失于推算,有一次月食沒有預報,發生月食時朝廷來不及救護,引起明英宗極大不滿。經調查,又發現湯序“凡有災異,多隱蔽不言,見天文有變,必曲為解說,或將不詳字語改削而進,若遇吉兆卻詳書進呈,其懷奸不忠如此”。[31]于是,湯序、欽天監監正谷濱、監副倪忠、春官正郭貴等下獄都察院。處理意見是,將湯序由三品的禮部侍郎降為四品的太堂寺少卿,不過任掌欽天監監事,五品的欽天監監正谷濱和六品的監副倪忠罰俸三月。三位均接受坐杖之刑。

降職罰俸的懲治當然不是辦法,為了防止工作中的疏誤,明朝除設觀象臺觀測外,還內設靈臺,以察異同勤惰。《明實靈》說:[32]

“(成化二十三年,)欽天監冠帶儒士朱祚陳本監利病,一謂天文生晝夜觀候,冬月露坐艱苦,宜二年一給毛襖,并依期給與歲例木炭;一謂國朝外設觀象臺,令天文生占候,內設靈臺,令內臣占候,用較察異同勤惰,而近時外臺生每預報,內臺官雷同附和,又本監歷書政事,內臺往往干預,皆宜禁止。”

“天文生晝夜觀候”得到了保存到現在的觀測記錄。始于此而延于清末的“內設靈臺”,制止了欽天監官員和內宮宦官不誠實的行為。

這些措施的效果應該還不錯,明代欽天監犯科作奸的明確記載后來就少見了。

2.清代的天象觀測制度

與明代相比,清代的設官任職,六部堂官以上設滿漢各一半,地方督撫則滿漢兼用。欽天監的配置,最早并無滿漢之分。康熙三年(1664),“增置天文科滿洲官員五人,滿員入監自此始。”[33]第二年,“定滿、漢監正各一人,左、右監副各二人”。這樣,形成了相當于兩套領導班子的機制。

(1)人選與培養

康熙七年,朝廷發表諭示:“天象關系重大,必得精通熟習之人乃可占驗無誤。著直隸各省督撫曉諭所屬地方,有精通天文人即行起送來京考試,于欽天監衙門用,與各部、院衙門一例升轉。欽此。”[34]乾隆二年,又詔征精通天文歷術者由國子監和欽天監共同培養天文生,再從天文生中選拔欽天監監官。

在國子監的教學中,天文算法是合在一起的。《大清會典》“國子監”規定:“凡算學之教,設肄業生。滿洲十有二人,蒙古、漢軍各六人,于各旗官學內考取。漢十有二人,于舉人、貢監生童內考取。附學生二十四人,由欽天監選送。教以天文算法諸書,五年學業有成,舉人引見以欽天監博士用,貢監生童以天文生補用。”[35]這表明,欽天監博士和天文生都接受了至少五年的天文和算學的科班教育。蒙古族數學家明安圖,即曾經五年學習,錄用為欽天監天文生,后來在欽天監作出了重要成就。

“國子監”又規定:“凡錄選鄉試,在監肄業貢監生及武英殿供書各學教習、欽天監天文生遇大比之年,均由監集試校,文錄科冊送順天府鄉試。”可見,作為天文人才培養的學子,也可以參加特別鄉試以獲取舉人身分。至于教習,“于習算有成之學生內,考補五年期滿,以欽天監博士敘用”。也就是說,通過五年的習算和五年的考補,有可能成為身為欽天監博士的算學教習。

錄用到欽天監的天文生和監官,并非萬事大吉,每三年還有一次考核。《大清會典則例》“欽天監”規定:“本監官生三年考核一次,術業精通者,保題升用。不及者,停其升轉,再加學習。如能黽勉供職,即予開復。仍不及者,降職一等,再令學習三年,能習熟者,準予開復,仍不能者,黜退。”[34]

所有這些規定,保證了欽天監從事天文工作的人員的專業素質,也使得觀測結果具有較好的可靠性。

(2)觀測制度

清代的制度與明代相同。《大清會典》規定:

“凡測候之法,設觀象臺于京城東南隅,日以滿漢官各一人率天文生十有五人,登靈臺,考儀器,以窺乾象。每時以四人分觀四方,晝夜輪直。按時記風雷云氣,流星諸象,次日報監。應奏者,按占密題。不應奏者,注冊。”

這里所說的“滿漢官各一人”實際上是欽天監天文科的官員。《清史稿》說“天文科掌觀天象,書云物jī@①祥。率天文生登觀象臺,凡晴雨、鳳雷、云霓、暈珥、流星、異星,匯錄冊簿。應奏者送監,密疏上聞。”而漏刻科“掌調壺漏,測中星,審緯度”,也與觀測工作有關。

從事天象觀測的人員來自欽天監天文科。乾隆甲申(1764年)制訂《大清會典》時,天文科共有四十八人。其中有三十四位天文生中,每次使用十五名進行觀測,晝夜輪直則需要三十人,剩下的四人大概就在輪休了。十五名天文生,平均每邊有將近四人同時進行觀測,其結果應是滿意的。

(3)觀測結果

觀測結果要有詳細記錄,于次日早晨交呈監官,監官將記錄匯錄成冊,如薄樹人先生所發現的“流星冊”。[36]重要的天象要立即給出占詞,由欽天監監正以題本方式密疏禮部,禮部轉呈皇帝,皇帝批復題本后交禮部處置。題本保存在禮部檔案里,現在還可以查看。監官完成的流星冊造送國史館,后來就成為《清史稿·天文志》中流星記錄的來源。

下面以一份禮部檔案中的流星記錄為例,討論流星觀測記錄的產生過程。

3.流星觀測記錄的一個實例:欽天監題本

第一歷史檔案館可以查閱到這樣一份材料:[37]題

欽天監監正加三級臣戈枚謹

題為觀候天象事。據天文科該直,博士瓦爾喀拜等呈報:本年二月二十九日癸卯寅時,觀見南方有流星一個,如雞子大,出房宿,往東南行,入尾宿。青色,有光,微有尾跡。臣等謹按占書,曰:流星出房宿,天子使出賑饑;入尾宿,青色,臣有歸國。有緣系觀候天象事,理謹具題。

康熙三十二年二月二十九日欽天監監正臣戈枚臣徐日升臣安多

詹事府右春坊中允仍兼官左監副事臣常額左監副臣鮑英齊右監副臣艾山臣安多右監副臣司爾瑁博士臣瓦爾喀博士臣陳之珍

道了(注:此三字為朱批。)研究這份檔案,可以得到三個有趣的─結果。

(1)給出了一個有明確的出現時間和出沒位置的流星記錄

此記錄在《清史稿》記作“康熙三十二年二月癸卯,流星如桃,出房宿,入尾,色青”,沒有時刻記錄。檔案中記“寅時”,即公歷1693年4月5日3-5時,如果定為中值,則為4時,因此,可得這顆流星的太陽平黃經。出現點為房宿附近,消失點為尾宿附近。設起始高度和終結高度為流星平均值:Hb=110公里,He=90公里,可以擬合出輻射點:α=122°,δ=50°。“如雞子大”,“有光”,“微有尾跡”是這顆流星的特征。

(2)清欽天監所用的占書可能是《觀象玩占》

這份題本按傳統占書給出了占語。流星入尾宿,《乙已占》作“流星入尾,色青黑,臣有歸者及逃走者”,[38]《靈臺秘苑》作“流星出入(尾宿),風雨時,稼穡成。……青則外國降”[39],《觀象玩占》作“(流星)入尾,色青黑,臣有歸國”。[40]題本作“入尾宿,青色,臣有歸國”,與《觀象玩占》同。因此,清欽天監所用的占書可能就是《觀象玩占》。

(3)反映了傳教士在清朝欽天監里的活動

清廷禮聘耶穌會士擔任欽天監監正始于湯若望(1592~1666)。監正這一高級職務首先在修會內部就引起了激烈的爭論:這是否意味著對具有吉兇日區別的皇歷的認同和同意中國傳統星占術?不過,受請示的羅馬總教廷還是接受了湯若望的就職立場。

湯若望去世后,南懷仁(1623~1688)接任欽天監西洋監正。南懷仁去世后,意大利人閔明我(1638~1712)又于1688年4月9日被缺席委任為監正。[41]當時的閔明我正在歐洲,因此他又任命葡萄牙人徐日升(sanchoPereira,1645-1708)和比利時人安多(AntoineThomas,1644-1709)為他不在北京時的欽天監監正全權,直到1694年他自歐洲返回中國為止。在1693年4月的這份檔案西洋監正位置上署名的是徐日升和安多兩個人,他們都沒有正式頭銜。安多還同時在“右監副”上署名,這是因為他在1686年11月7日曾被任命為欽天監監副,也沒有頭銜。可見,欽天監的頭銜是“內外有別”的。

耶穌會的來華傳教士,作為欽天監官員,參與了這條流星記錄的產生。他們不可能完全認同中國的流星占理論,有理由認為他們會主動地宣傳亞里士多德的大氣觀念,只是迫于當時的形勢,還得認真地按傳統方式做應做的事情。

黃一農通過對“熒惑守心”和“五星會聚”的驗證研究認為中國古代天象記錄有政治影響的可能性,進而猜測有些記錄可能不可靠[42]。以上討論表明,由于西學的參與,有清一代對流星的認識已與星占背景的傳統觀念有所區分,這使得清代欽天監的流星觀測減少了星占的實用成分,增強了的可靠性。因此,至少清代的流星記錄是可靠的。總的說來,清代的流星記錄既豐富又可靠,這就為這些天象記錄的應用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三、清代流星記錄的分布

為了對清代的流星記錄進行應用研究,必須了解流星記錄的分布。上面已經討論了題本中的一份流星記錄,可惜的是現在能夠見到的流星題本只有24份,[36]更多的清代流星記錄分布在《清實錄》、《清史稿》、地方志和筆記中。下面分別舉例討論各自特點。

1.《清實錄》中的流星記錄

《明實錄》中保存了近兩千條流星記錄,而《清實錄》中僅有清初順治朝保留了12條流星記錄,其中9條又被《清史稿》轉載。順治以后,不再在實錄中載流星事件。這一現象可能與前述的西方古典流星觀在中國的傳播有關。

《大清世祖實錄》卷78記:

“清世祖順治十年九月壬子,夜,有流星大如彈刃,赤色,尾跡有光,出畢宿,行入紫微垣。”

這條記錄與《明實錄》的記錄方式相同,是“清承明制”的一個體現。由于沒有出現時刻的記錄,出沒點的記錄顯得很孤立。因為“出畢宿”和“人紫微垣”只是流星軌跡的天球投影,不同時刻可以對應不同的軌跡,因此無法了解其輻射點的情況。僅能根據出現日期1653年11月9日(λ=232.6°),推斷它可能屬于獅子座流星群(λ=234.5°)。

2.《清史稿》中的流星記錄

順治以后的流星記錄主要保存在《清史稿·天文志》。由于篇幅的原因,《清史稿》的記錄比題本和實錄更為簡略,如“天文志”卷39中記有“康熙二十五年十一月壬午,流星如盞,出左樞,色白,至蜀沒,尾長竟天”。而題本記作:

“(康熙二十五年十一月壬午)二更,北方有流星一個,如盞大,白色暉暉然,有光,尾長竟天,自紫微垣左樞外出,往南行,至近濁。”

比較兩者的內容,發現基本相同,可以確認為同一顆流星。不過,題本多時刻(二更)記錄,出現點“左樞外”也比《清史稿》“左樞”詳細;而《清史稿》有消失點的記錄(蜀)。

綜合《清實錄》和《清史稿》兩方面的信息,得到出現時間:1686年12月16日,北京時間21時43分左右,λ=269.5°。此時正是小熊座β流星群的活動期(λ=270.6°),(231°,δ=59°)和消失點(α=235°,δ=6.5°)的連線反向延長,可以近似地發現小熊座β流星群,它可能屬于小熊座β流星群。

3.地方志中的流星記錄

清代地方志很多,保存了大量的流星記錄。總的說來,記錄方式各不一樣,形態描述較為詳細,多數未記出現時刻和出沒點。如同治間湖北《竹溪縣志》卷十六:[43]

“(同治元年八月十九日)夜,東北有星,大如月,色如爐鐵。初出,聲則凄凄然,光芒閃爍,人不能仰視。頃之,向北一瀉數丈,欲墜復止,止輒動搖,直至半空。忽如銀瓶乍破,傾出萬斛明珠,繽紛滿天,五色俱備。離地丈許始沒,猶覺余霞散彩,屋瓦皆明。”

這條記錄描寫生動,詞藻華麗,有文學色彩。就科學性而言,既沒有時刻,也沒有出沒點,是不夠理想的。

4.筆記中的流星記錄

清人筆記很多,流星記錄也有不少。與地方志相似,由于記錄者非專業人士,其科學價值有限。如錢泳(1759-1840)《履園叢話》“星異”條記:[44]

“嘉慶戊午十月二十八、九月夜,眾星交流如織,人人共觀。庚辰七月十八日夜,亦有星移之異。二十五初更,有大流星隕于南方,光如白晝。……甲申十一月初十夜,西北方星隕如雨。乙酉十月二十四、五兩夜,星移如織,俱由西北而至東南。二十六日夜,東南方星隕,颯颯有聲。最后,有大星墜于地,其聲如雷。”

錢泳一生多為幕客,足跡遍及大江南北,兼工詩文書畫。《履園叢話》二十四卷所記873條,多據經歷,兼采見聞。這里所記錄的流星和流星雨,應該主要來源于見聞。事實上,這些記錄也見于當時江南一帶的地方志。

四、結論

1.亞里士多德水晶球宇宙體系中“流星為大氣現象”的觀念在清代有所傳播,這使得清代呈現出中西觀念交織的流星觀,并影響到清代的流星觀測。

2.有清一代對流星的認識已與星占背景的傳統觀念有所區分,加上嚴密的觀測制度,導致清欽天監的流星觀測減少了星占成分,增強了其觀測的可靠性。因此,清代的流星記錄是可靠的。

3.分析四種來源的流星記錄,可以發現《清實錄》和《清史稿》的記錄有較高的科學價值,而地方志和筆記中的流星記錄科學價值有限。總的說來,清代的流星記錄既豐富又可靠,這就為這些天象記錄的應用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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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民國]《福建通志》“文苑傳”,卷七,“清一”,第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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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馮錦榮:《第七屆中國科技史國際會議論文集》(深圳,1996年),待出版。

[17][清]徐朝俊:《高厚蒙求》,嘉慶丁卯(1807)云間徐氏藏版,中科院科學史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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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清]毛祥麟《墨余錄》,畢萬忱標點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53頁、第182頁。

[22]《中國天象記錄總錄》未收入,《中國地震歷史資料匯編》認為:“是否為地震現象,待考。暫錄于此。”見謝毓壽、蔡美彪主編:《中國地震歷史資料匯編》,第三卷(下),科學出版社,1987年。第92頁。

[23][清]王仁俊:《格致古微》“略例”,中科院科學史所藏刻本,承王揚宗先生惠告,托名江標的《格致精華錄》(1896年),實為同一書;又見陳玉堂編著:《中國近現代人物名號大辭典》,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27頁;陶緒:《明清民族主義思潮》,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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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清史稿]卷114,“志八十九·職官一”,中華書局標點本。第3263頁。

[27][明會典],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618冊7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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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馮占良、徐品新:“流星目視觀測的新方法”,《天文愛好者》,1992年第4期。第21頁。

[30]《明會典》,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618冊第720頁;又[清]朱彝尊《日下舊聞考》卷46說,觀象臺“殿東小室日壺房,即浮漏堂”,見文淵閣《四庫全書》,第497冊641頁。

[31]《明英宗實錄》卷289頁1。

[32]《明孝宗實錄》卷8頁14。

[33]《清史稿》,卷115,“志八十九·職官二”,中華書局標點本。第3324頁。

[34]《大清會典則例》卷一百五十八,文淵閣《四庫全書》第625冊。

[35]《大清會典》卷八十五,文淵閣《四庫全書》第619冊;又參見李儼《中國數學大綱》,“清初數學教育制度”,科學出版社,1958年。第406頁。

[36]薄樹人:“清欽天監檔案中的天象記錄(下)”,《科技史文集》,第14輯,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1985年。

[37]原件藏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欽天監檔案(康熙三十二年)。

[38][唐]李淳風《己已占》卷第七,“流星入列宿占第四十三,石云里標點本,載《傳世藏書》“子庫·科技”,海南國際新聞出版社中心。第400頁。

[39][宋]《靈臺秘苑》卷十一,“尾宿”,段異兵標點本,載《傳世藏書》“子庫·科技”,海南國際新聞出版社中心。第322頁。

[40][明]劉基:《觀象玩占》卷五十,“拾遺”。科學史所藏抄本。

[41][法]榮振華著,耿shēng@②譯:《在華耶穌會士列傳及書目補編》,中華書局,1995年。第760頁。

[42]黃一農:“星占、事應與偽造天象-‘熒惑守心’為例”,《自然科學史研究》,第10卷第2期(1991年);Yi-LongHuang,Five-planetConjunctioninAncientChineseHistory,FarlyChina,15(1990),pp.97-112;又見江曉原:《天學真原》,第239-244頁,遼寧教育出版社,1991年。

[43]轉引自《中國古代天象記錄總集》,第1053頁。

[44][清]錢泳:《履園叢話》,卷12,“祥異”。《筆記小說大觀》本,第25冊第111頁。